相处对于九姑娘来说不算最难的事,软磨硬泡总是会伺候到他心软。更何况九姑娘觉得他本就是一个心软的人。只是他现在骨头碎裂不能挪动,肚子上的伤口更会因为他用力而裂开,所以这一天他忍得很辛苦,更因为这样他拒绝喝除了药以外的任何东西。
“你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九姑娘边吓唬着他,边将他身上的衣服扒光。这一瞬间,她并未有丝毫的感觉,只是那人在自己接触到他皮肉的时候缩了一下,下意识伸手将中衣拉住。
“喂,搞搞清楚好吧,你这会儿给我老实点。”九姑娘说着,一把将他的衣衫扯开,瘦的格外匀称的上半身便露了出来。接下来便是裤子,九姑娘也心存犹豫,毕竟是姑娘家,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可依照他的心性是断然不会在床上解手的,那结果要么是憋死他,要么是渴死他。这两者都是极端,看看那边僵硬的小年,九姑娘心烦意乱。
手下也变得粗鲁起来,扯过那布条一把撕开。
听着“刺啦”一声响,瞬间身下一凉,成墨云一瞬红了脸,这女人未免也太粗鲁,果真是没读过书的山野村妇,徒长了一张好看的脸,只当可惜了那一副皮囊了。
九姑娘虽然心下做了准备,可那一处春光乍泄之时,她还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一把抓过旁边的被子扔到他身上。心里暗暗咒骂:妈呀,还真是非礼勿视,太可怕了。
缓了半天,九姑娘总算是镇定下来,看看床上那人,脸扭到墙边去,可照样能看见他红红的脖子。这一看九姑娘便更没脸再与他说什么了。
接下来,九姑娘把家里的碎布找出来粗粗的缝了几道,凑了四五块垫子,叠好齐齐整整码在床边,拿出一块来,胡乱塞到他屁股下面,又去门口拎了空桶进来,想了想还是没用处。又不能薄了他的自尊心,站在床边扭捏的不好意思看他,干咳了两声道,“你且在这里解决一下吧,明日一早我来收拾。”
成墨云自然是要看看九姑娘拿来了什么稀罕玩意,毕竟憋了一日他早已难耐至极。一转头,就见九姑娘还站在床边,方才那一刹那的脸红心跳又窜上来,他有些恼火地看了看地上的空桶,依旧是那么屈辱的方式。他有些无力地闭上眼睛,试着挪了挪身子,肚子上与腿上的伤同时叫嚣起来。
他堂堂王爷身份,真要死在一泡尿上?
九姑娘见他扭过头来,急忙躲开了些,斜眼瞧着他微微挪了挪身子,便听到他倒抽凉气的声音。不能动就是不能动,九姑娘这会子心疼的当然是为他将将换上的绷带和那堪比黄金的麒麟竭。
九姑娘偷偷摸摸地抬起一点点头,瞄了瞄床上那人的脸,确定眼睛是闭着的这才跑去拿来绷带和麒麟竭。
九姑娘蹑手蹑脚地惦着脚尖进了屋,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等一下如何揭开他的被子为他换药上,硬是忽略了那人自她进门便死死盯着她手里的绷带和麒麟竭药粉。
说来也奇怪,虽然成墨云很反感,觉得这样被一个女人折腾来折腾去屈辱的要命,可这会儿,看着九姑娘小心翼翼的样子,他竟没有出言反对。直到那罪恶的小手掀开遮住他重要部位的被子,他才幡然醒悟,这女子定不是小年派来保护他的,定是为了折辱他而造的。
九姑娘之所以大胆掀开被子,无非是想起之前为村里的小孩看病,想起他们身上绑的尿芥子,想为他绑一个。上面接着,下面有垫子,更干净舒服一点。洗起来也更方便一点。
“你这女人!”
九姑娘被子掀到一半,一把被人抓住了手,嘴里振振有词,“够了!”
“什么就够了,还没开始呢!”九姑娘没有被抓住的那只手晃着一块绷带,“听话。我把这个给你弄好,我就要去睡觉了,今天晚上你一个人睡。明天一早我来帮你换新的。”
成墨云一愣,她虽然粗鲁,想的却是极对的。他虽然骄傲,却不是逞强的人,有些不自在地松开九姑娘的手,任由她摆弄。
这些屈辱他定当要讨回来的。他们欠小年一条命,欠舅父一个儿子。这些他都要一一清算清楚。
九姑娘帮他绑好绷带,肚子上的伤口又重新处理过,最后检查了他的腿,这才抱着他的一堆脏衣服退出房间,朝外将门带上。
这一出门,九姑娘的脸上火辣辣的烫了起来,这是干的什么事么。虽然事急从权,可是这事也办的着实是次了点。
就着月光,九姑娘突然觉得这两天最清闲的时刻便是现在,井边上一坐,把那沾污了的衣物洗了个干干净净。
“大人,就是这。”
黑暗里有脚步声靠近,加之这一句说话,九姑娘下意识朝屋里看了一眼。临安村里都是日落而息的,没有夜深了不睡觉晃悠的人,更何况听声音生的厉害。
九姑娘将手里的衣裳晾到衣架上,便匆匆进屋里去了。
成墨云听着外面打水声,搓衣服的声音有节奏的在耳边回响,最后是晾衣服的声音。他想坐起来看看九姑娘的身影,心里说不出的一种滋味漫上心头。似苦似甜。
九姑娘推开门进去,直接把门闩插好除灭蜡烛,成墨云纳罕她这么快又进来,还未来得及出言调侃,就听院子里有人说话,“大人,马死在这里,相必他们也跑不远了。”
“把这院子给我围了。”一声懒懒的吩咐,接下来便是杂乱无章的脚步声在院里穿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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