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死神剑”这项看家本领本不愿贸然显露,一显之后,便露了底,此后再和武林中最顶尖高手相斗,对方先已有备,便难收出奇制胜之效。但此刻势成骑虎,若不将郑安打败,当时便即颜面无存,实逼处此,也只好施展了。这套“寂静死神剑”果然威力奇大,剑锋上所发出的一股危险杀气明明渐渐扩展,旁观众人却感觉不到任何异常。在旁观众人的眼中看来,郑安便似是暗夜之中的一只落单飞蛾,寂静无声中,蜘蛛、青蛙、蝙蝠、壁虎等死神环绕窥视,一双又一双的眼睛注视着飞蛾的举动,飞蛾于绝险境地之中飞行,却始终未落入死神的陷阱之中。
黄匀松攻得越急,郑安越领略到刀学精微,每斗一刻,便多了几分认知。他以刀法上种种招数明白得越透彻,自信越强,当下并不急于求胜,只是凝神观看对方剑招中的种种变化。“寂静死神剑”委实快极,委实贯注神力,刀剑一碰,郑安手腕手臂立时发酸发麻,当下便尽量不与其相碰。八十一式剑招片刻间便已使完,黄匀松见始终奈何对方不得,心下焦躁,连声怒喝,长剑斜劈直斫,猛攻过去,非要对方出刀挡架不可。郑安眼见他势如拚命,倒也不慌,紧盯剑尖,突然刀锋乱晃,呼呼呼呼四声风雷之声,连出四招。黄匀松忽感眼前黑影似雾,左胸、右腹、脸门、下阴都似乎有刀尖剖至挑来,不知该挡那,也不知该怎么挡。心念电闪,于极危之中纵退,砰的一声撞倒了药柜。顿时各种药材散落了下来,各种中药材气味盈于馆内。
郑安四招刀式精妙迅捷,但黄匀松见机极快,虽然狼狈无比,却没有受伤。他于地下打了几个滚,一跃而起,脸上不动声色,赞道:“郑兄弟刀法之精,世所罕有,小生佩服之极,小生这等狼狈逃窜,本该认输,可是正义与邪恶的对决,从来只分生死,不分招数高低。”郑安经过一场激战,已有力尽之感,未能抢上加以攻击,当下横刀胸前说道:“黄掌门所说极是,今日咱们就来决个生死。”黄匀松眼光瞧向另外八人,问道:“你们上不上?”一名在终南出家道名为末尽的道士道:“郑堂主,我们八人身手都大大逊于你,单打独斗都不是你的对手,只好群起而攻。”郑安仰头哈哈大笑道:“郑安昨日独战天下群英,未尝怯步,尔等区区八人,又有何足惧哉?”
江芯月端起一碗刚刚煎好药汤走到郑安身前,道:“安哥哥,先喝了这碗伤药再斗不迟。”郑安横眼一扫,沉声道:“众位有没有要阻挡的?”黄匀松站在一旁没有说话,道士末尽与乞丐步桑道:“郑堂主尽管喝便是。”郑安点了点头,举起碗喝药,便于这一刹那间,末尽轻咤声中,八人齐上,各展拳脚刀剑,往郑安身上招呼。
郑安推开江芯月,猛地张口一吐,把蓄于口中的大碗药水喷至急冲而来的八人脸上。八人武功有高低,三人躲避不及,被滚烫药液喷了个正着,顿时翻身后仰摔了一个跟斗,另三人侧步退开,道士末尽与丐帮的六袋弟子步桑不但闪过,更且各自攻出一招。郑安冷哼一声,斜步后仰,乌蠡刀疾驰而出,连挥两刀,紧接着踏上一步,左腿啪啪两下,把忙于躲刀的步桑与末尽踢飞出医馆,喝道:“无耻之徒,杀你们还弄污了我的刀,快给我滚吧。”躲开药液的三人见郑安一招间即打倒五人,神威凛凛,只感觉自己存有的捡死鸡的念头未免太过异想天开,太过轻浮,心惊胆战下缓缓走上几步,抱起地上起不了身的同伴立即退出医馆。
黄匀松抱拳道:“郑兄弟功架了得,无人能奈何得了你,小生只好再度知难而上。”郑安道:“请。”江芯月叫道:“你们还要不要脸,不但以众敌寡,更来车轮战,侠义道所谓的名声,都要让你们丢光了。”黄匀松脸无表情,道:“姑娘,这个手中沾满无数人鲜血的武林公敌到底是你的什么人,为何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维护他?”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武林公敌,只知道他胆义肝烈,铁骨铮铮,可比你们这些自诩正道的人光明磊落得多,都是你们想杀他,他可有杀过一个无辜之人?”江芯月大声道。
黄匀松道:“你看到的只里他的表面,让开,今日是正义与邪恶的争斗,不是他死,便是我亡!”
郑安将江芯月轻轻拉开,道:“芯月放心,他杀不了我。”抬头看着黄匀松,“哪咱们便再斗一场,决个胜负。”
“看剑!”黄匀松手腕一抖,剑尖颤动,发出嗡嗡声,闪着耀目光芒刺向郑安,重使“雷风电剑”。雷电剑法一经施展,登时满室都是电光,满室都是轰鸣声。郑安心中暗暗冷笑,看你又能搞出什么新花样,当下凝神以对,刀挑锋削,将敌方剑势一一化解。突然间黄匀松一声咤喝,速度陡然加快,长剑剑尖化为点点流星,刺向敌人。郑安早已破解雷电剑的奥秘,只要不为剑上发出的电光和风雷所扰,雷电剑即与普通上乘剑法并无二致。他提刀格挡,当当当当声响连绵不绝。
一道道电光闪向郑安,却被他身遭盘旋环绕的黑龙尽数挡出!
蓦然间形势急转直下,铮的一声,郑安乌蠡刀被长剑挑飞,嗤的一声插入头顶梁上,入木三分,发出簌簌声响。黄匀松得势不饶人,手上连连加紧,剑光闪烁中喝道:“受死罢!”郑安失去乌蠡刀,登时陷于危险境地,欲往后退开,却双腿发软,瞧见得剑花乱眼,周身被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