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梁莹携着杨玲双双奔进了厅,杨玲不顾男女之别,一把冲进杨天意怀中,叫道:“大哥,你怎么不回家,反而来到莹妹妹家里?”
幼年时期杨玲对大娘王氏及大哥哥杨天意惊畏之意多过亲爱之情,随着年龄渐长,对大哥的为人事迹愈发敬重仰幕,对他的遭遇抱有极大同情,未辨明身份之前,一颗芳心暗许化名钟皓俊的大哥,而杨天意关键时刻舍身挽救杨门的壮举,更增他在杨玲心中的份量。自爹爹病重,自杨天意现身,杨玲已将他视作杨门的顶梁柱、主心骨,因此在好朋友家中见到整夜未归的哥哥,叫她如何不欢喜?如何抑制得住?
杨玲眼角余光见到范翠翠,从大哥怀中挣脱,笑着对范翠翠道:“我还说世上怎么有那么英俊的道士,原来竟是个仙女般的姑娘,怪不得我大哥的魂儿被你勾走,别说我大哥,就连我对你也是魂牵梦萦呢。”
范翠翠笑道:“玲妹妹真会说话,我听了很是受用呢。”杨玲故作不满,哼了一声道:“你就知道听,也不夸回我。”范翠翠微笑道:“杨玲妹妹又漂亮又可爱,谁能娶到你就有福气了。”杨玲嘟了嘟嘴道:“这么敷衍,不过算你啦,谁叫你是我嫂子呢。”转头对杨天意道:“哥哥,你找我有什么要紧事?”
杨天意将她拉到一边,小声问道:“你知不知道爹爹和大娘藏到那里去了?”杨玲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是表叔或许会知道。”张雄是杨天意母亲王氏的表兄,杨玲跟着大哥也叫张雄为表叔。
“那你马上回去问问表叔,记住不要让别人看见你和表叔在一起,特别是二嫂与二叔他们。”
“为什么?”
“你先不要问,还有,你见过我的事绝对不能泄漏出去,不然你会有生命危险。”
杨玲吓了一跳:“这么严重?咱们家到底面临着怎样的危险,敌人到底是谁?”杨天意道:“敌人就潜藏在杨府,潜藏大伙儿中间,所以我不便现身。”
杨玲若有所思,道:“好,大哥,你在这儿等我消息。”
在梁莹家里又等了将近一个时辰,杨玲才急匆匆赶回来,对杨天意道:“大哥,不好了,表叔不知去了那里,我在府里到处找寻,没人知道表叔在那。”杨天意脸色一变,张雄失踪,不用说肯定是被杨惊鸿控制了起来,一把拉了范翠翠的手道:“快走,咱们的行踪已败露。”杨玲道:“大哥不用慌,小妹过来时,特意留意过身后,没有人跟来。”
范翠翠道:“小妹,你回府中找表叔时,定然已被盯上。你大哥狱中受尽折磨,公主送递信息也未能传达到你耳中,那是因为有人从中作梗,如果我猜得不错,大队官兵及大内待卫已然赶着过来。”
杨玲又是一惊,杨府的敌人如此神通广大,自己行动竟已然被监视?
杨天意对范翠翠道:“一不做二不休,趁敌人还未调兵遣将到达梁府,咱们也避免连累梁大人,现在就回杨府,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把表叔救出来,如果表叔受不住刑透露了爹娘藏身地点,被敌人抢先一步,咱们悔之晚矣。”范翠翠虽是个女流之辈,却也是大胆惯了,当即道:“好,咱们现在出发,闹他个天翻地覆。”
杨玲虽不知敌人到底是谁,但见哥哥和未来嫂子豪情万丈,立即追上道:“大哥,大嫂,我也回去帮忙。”杨天意道:“妹妹,你现在还不能牵涉进去,我们面对的是整个杨门,还有大内头子罗飞扬等,决不是两三个敌人,你回去不但帮不了忙,还要累我们分心照顾,不要回去,也不要呆在这儿,进宫找七公主,看看事情后续再作打算。”
杨天意这一番话,令杨玲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想了一会点头应承。
梁莹应求,拿来一柄单刀、一柄长剑,又牵来两匹马。杨天意和范翠翠从梁府小门偷偷离开,随后驰马急奔,不消片刻来到杨府大门外。
杨府看守的人见来者并不认识,拦着两匹马不让进,杨天意喝道:“让开,没看出我是谁吗?”
说来也恰恰,今日当值守大门的正是数日前守后门的卢师兄卢坚,仍是一般的目中无人,看也不看,骂道:“我管你是谁,给我老子滚蛋,不然有你好瞧。”
范翠翠道:“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他是谁。”卢坚一愣,看了杨天意数眼,见他虽一身市井服饰,蓬头垢面,但神情凛凛,双眼更是如射电芒,有点像几天前大夫人请回来的道士,心下有些害怕,但一想自己堂堂杨门弟子,何须惧他,总不成几日前刚撞板一次,过几天又再撞板那么当黑罢,于是挺直腰杆,喝道:“你是谁,来干什么?”
杨天意冷冷道:“杨天意。回家!”
卢坚又是一怔,骂道:“去你奶奶的……”
突然鞭影晃动,一条马鞭卷上了卢坚腰身,卢坚还未来得及叫唤便被甩上了半空,跌出数丈外。看门的另外七人吓了一跳,立即围将上来。
杨天意无耐心与他们纠缠,正想强闯,突然其中一人叫道:“真的是杨大少爷,是大少爷,大伙快快让开。”其他六人听了细看,果然与大少爷有几分相似,心胆俱震,立马散开,齐声大叫少爷。
杨天意点点头,马鞭虚击,策马长驱直入。有好事弟子跟在身后,边奔边叫:“大少爷回府了!大少爷回府了!”
片刻之间,杨府人人闻讯,放下手头上的事,都涌了过来。
杨范两人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