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伤了,”青鹤的语气充斥着心疼与自责,“都是青鹤不好……陛下,我不是故意的。”
她试探性的出声,像个孩子一样的询问道,“陛下不会怪罪臣妾的,对吗?”
张科不悦的皱了皱眉,面前的这只鬼除了性格阴晴不定外,精神好像还不是很正常。不仅一直缠着自己,还陛下长陛下短的叫个没完,照这样下去,自己想要脱身恐怕很难啊。
“你叫青鹤是吧。”张科犹豫着说出口,话语里带着微微的颤音,“照你这么说来,我是你前世的恋人。可你就是这么对我的?那看来,我们原来的感情也不怎么样啊。”
张科口不择言的说出口,说完就后悔。将脸瞥向一边不敢看她,见青鹤许久未说话,心虚了。咽了几口唾沫,硬着头皮偏过去看她。
只见她头上闪现大片大片斑白的痕迹,脸上的皱纹也逐渐浮现了出来,眼皮松松垮垮的模样,就像是千年不死的老妖怪。
“啊——”张科大叫着退后了好几步,“你的脸,你,你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的脸……”青鹤疑惑的摸向自己的头发,脸,周身的每一处,她只觉得浑身酸痛难当,这不是一个鬼灵该感知到的。
那么只说明一件事——反噬的时间到了。
镜中的湖水依旧清澈,她疯狂的爬过去,朦胧之中找出她纵横斑驳的面孔,丑的她自己都无法接受。
“我的脸……”青鹤喃喃道,像是自言自语,不敢置信。
“你是妖,不!你是鬼,你这只老鬼,我要赶紧走,不能呆在这个地方!!!”张科说着奔跑出洞穴,咒术的反噬使青鹤的身体虚弱到了极点,她对张科施加的禁制自然不攻而破。
她没有叫住他,相反,倒是笑了,整个人趴在镜湖之上,如同一只残败的玉兰花。
“青鹤……”顾格桑情不自禁的叫出了声,但她马上就意识到,这里是幻境她是听不到的。可她就是忍不住,走上前去,想要轻轻的抱住她。
青鹤的一生过的很苦,本来有一个最爱她的人,也因为一碗孟婆汤将她彻底忘记。苦苦的等待,换来的却是恋人的怒斥与嫌弃。
大季钟渊一把拉住了顾格桑,“夫人,这一切都是假的。”他不忘提醒她,“现在最要紧的是追上张科。”
顾格桑这才潘然醒悟,他们此行目的是什么,离开地宫之时,她依依不舍的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青鹤,跟着大季钟渊离开。
“夫人刚才在想些什么?还是青鹤的事情?”大季钟渊问道。他早就看出顾格桑的不对劲,她心思细腻,但却藏不住心事,特别是在他的面前总是无所遁形。
顾格桑点了点头,忽而抬头问他,“钟渊,孟婆汤对鬼灵有效果吗?”
“嗯?”大季钟渊愣了一下,旋即轻笑道,“夫人是想为青鹤讨一碗孟婆汤?”
“啊,我就问问。”顾格桑笑笑,自己的想法可能过于荒谬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大季钟渊可是一点不差的都看在了眼里,“孟婆倒是个很好说话的鬼灵,只要你不浪费她辛苦熬制的汤,要一碗来喝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关键在于青鹤,她是怎么想的,是不是想要忘记她与李让的那段情。”
“说的是,”顾格桑以己度人的说,“想想感觉也不太可能。照青鹤的性格,就算是恨张科到死,也不会想要忘记关于李让的一切吧。毕竟,李让是支撑她活着的理由。”
正说着,眼前突然闪现一道黑影。两人急忙停下步伐,敛眸去看,前面的张科也停住了步伐。
来的是一个红头发的男人,身后还跟了个面黄肌瘦的女人,指着张科说道,“殿下,就是他。”
“哦?”红发男人勾唇一笑,“没想到,自己送上门了。带走。”
随着一声令下,四周突然窜出来几只摇摇晃晃的僵尸,一半脸上像藤蔓一样的血管狰狞可怖的攀岩着,另一半脸则是惨白的一丝血色都无。
顾格桑一眼就认出了为首的红发男人,就是大阈宸毅。这个恶魔,游乐场事件的真凶,就算是化作灰她也认得。
“是鬼兵。”大季钟渊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顾格桑抬头,与他的视线交织,“和上次在医学院遇到的一样?”
他偏偏头,语气里带了些不明的意味,“也许,比那时要强一些。”
顾格桑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比那时还要强?”
听到她吓了一跳的声音后,大季钟渊笑笑解释道,“夫人不必担心,本王只是感慨他的实力也不过如此。”
“你早就知道他养鬼兵的事情?”
“嗯。”他点点头,不屑的说道,“只是没想到,准备了这么长时间也没个长进,这些鬼兵都是花架子,中看不中用。”
听大季钟渊这么说,顾格桑的心就放下了大半。自家老公发话了,她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我们夜王殿下最棒。”顾格桑向他竖起了的大拇指。
前方准备逃走的张科就没夫妇俩那么悠闲了,他的手一抖,腿一颤,作势就要跪下。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刚送走个神经病女鬼,又跑来一群僵尸,老天爷不弄死他是誓不罢休啊。
腿是抖的不停使唤了,他便趴在地上匍匐前进,周围都是坍塌过后淤积的石块,借着它们的阻隔张科便看不到前来捕捉他的鬼兵。
“天灵灵地灵灵,鬼神快走开,走开……”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