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钦差行辕,紫瑶正陪着他喝茶聊天,洋妞梅维丝突然急冲冲地闯进来。劈头就问:“大人,您到底什么时候才帮我救父亲?”
二人被她的气势略略镇了一下,这几天她问了好多次,徐诚忻实在脱不开身,一直好言安慰,这会儿她是真急了。想想也是,从答应她到现在一晃就是几个月,徐诚忻也被她催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想了想,道:“这事......我一直记着呢?只是眼下实在去不了。”见她又急,赶紧说:“要不这样吧!我写封信给广州市舶司衙门,请他们出面从中斡旋。让他们以官方的名义要求三佛齐总督放人,看在我大宋朝廷的面子上应该可以放了你父亲。只是那船货我也不能保证会被扣下多少,你看行吗?”
梅维丝与父亲分别了大半年,早就没了锐气,只求早日亲人团聚,哪有不同意的。
开心之余又低声报怨:“大人有这注意早就可以去办了......”
徐诚忻笑着斥道:“小孩子不懂别乱说,以前我不过是个四品武官,这江南经略使不过是个临时差事,哪有权力去指挥地方大员。就算仗着圣上的恩宠硬要求他们去做,估计也不会尽力。”
梅维丝虚心地笑笑,道:“那现在您是大官了,他们应该会尽心去做了吧?”
“那也难说,那边又没有我熟悉的人,先试试看吧。”
梅维丝一听大为担忧,想了想道:“那我看着他去,免得那些官一拖再拖。”
“那怎么行,你一个女孩子去管官府的事,成何体统。”
“我不管他们,就是,就是催催......”
“那也不行。”
梅维丝大急,眼睛对着紫瑶一瞟一瞟暗中求救。这些天她们俩个天天混在一起,关系不错,紫瑶见状自然要帮她说几句好话。
“相公,梅姑娘也是一片孝心急着想救她父亲。你只需跟她说清楚哪些可以做,哪些不可以做,她到了那边自然会有分寸。我看她也是个懂礼数的,相公就依了她吧。”
徐诚忻主要是怕遭人诟病,梅维丝在明州一闹搞得他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紫瑶见他不语,轻声笑道:“莫非相公是舍不得她离开,那就恕紫瑶多嘴了。”
徐诚忻哈哈一笑,道:“你瞎想什么。”回头对梅维丝说:“你想去也成,不过须得老实点,别总给他们添麻烦。只要你人在那儿,他们就不会拖,可记住了?”
梅维丝大喜,连连点头称是,暗中又对紫瑶眨眨眼睛。
徐诚忻也懒得去管她们,马上修书一封,敲上印记递给她。又仔细嘱咐她几句,梅维丝才开开心心地下去准备行装了。
第二天,徐诚忻又对护梅维丝的几个差役嘱咐几句,梅维丝早就等不及了,跳上马车挥手告别而去。
走了洋妞,徐诚忻与紫瑶刚一转身,发现明州海防营主将许延团练使已经随刘武在门口等候了。
“下官许延参见徐大人。”
徐诚忻本人是行伍出身,对军人有特别容易亲近,忙笑道:“许大人来了,来来来,我们进去聊。我这次来明州有许多事要请你帮忙呢......”
紫瑶见有正事要谈,忙退回内室。三人进入书房,徐诚忻便向他询问明州的驻军情况,许延一一作答。一通聊下来,有了大体的了解。
明州本地的驻军有五千余人,这是属于海防营的编制。由于倭寇侵扰成灾,朝廷多次下决心清剿,精锐的禁军也屡次调过来。几回下来,禁军人数竟达二万有余。二万禁军在小小有明州已经有些多了,但面对一片无边无际的东海却好比几粒细沙。
许延曾多次亲自带兵出海清剿倭寇,开始倒也灭了一些。可几次过后,倭寇的行踪越来越难寻,常常是空手而归。而实际上海中的倭寇数量却在不断增加,特别是近几个月,一出动就是十几数十条小船,人数少则上百,多的达到四、五百之多。
如今倭人已经把当海盗当成一种非常有前途的职业来看,不断有新人加入进来。这行当虽有些风险,但毕竟来钱太快了,比在岛上刨泥巴好多了。他们抢了不少钱财后,便开始惜命起来,要是没有大的油水也不轻易出手了。倒不是他们知足了,而是不断有明州的镖局找他们合作,这钱赚起来更稳。
所以近来倭寇人数虽有增加,但海面上却相对平静了许多。海上安定下来,官府是求之不得,许多事情也懒得再管,许延现在是难得出海剿寇了。
“大人,明州面临的东海少说也有几百上千座大小岛屿,卑职手下的二万兵力根本不够用。那倭寇又是自小生活在海边,任何恶劣的环境下都能生存,经过这几年这片水域已经被他们摸得烂熟。卑职无能,但要剿灭倭寇绝非短期内可以奏效的。”
徐诚忻想不到有这么多小岛,的确有些棘手。想要一劳永逸地解决倭患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这倭寇如附骨之蛆,的确不能心急,但也不能因此放任不管。这仗还是要打的,不然他们以为我们好欺侮。你可有什么注意?”
“这个......卑职曾找到几处倭人的巢穴,本可以一举将他们歼灭。谁想那些岛下多有水道四通八达,肝В而且倭人船小且多,四下散开如一盘散沙。我们虽船大兵多却无法阻拦他们,所以,所以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那就用小船,试过吗?”
“试过几次,苦于士兵的水性、水道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