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海狗送来笔墨,放在床头催促道:“徐大人,快写吧。”
徐诚忻看了看笔又看了看他,说:“你在催命啊?”
“这是什么话。”海狗不解内情,道:“徐大人是我朝名臣,大伙都佩服着呢?要不是这事儿谁愿意难为您啊。您放心,我们隐叔说话算话,只要这事儿完了,必定放你回去。”
徐诚忻摇了摇头,道:“哪有这么简单,这封信写下去可是要死人的。”
海狗以为是在说他们,满不在乎地说:“咱们才不怕,兄弟们早就过惯了刀口舔血的日子。朝廷要是发兵来,还不一定拿得到咱们,这东海这么大总有能躲的地方。”
徐诚忻知道他理解错了,也懒得解释,只是淡淡一笑。干脆顺着他的意思说道:“那这辈子活得也没意思了,还能终身都生活在海上啦?天下都是赵宋的,除非,除非......到别国去称王称霸......”说到这里他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不由愣住了,海狗在那说什么全都没听到。
这个想法有些大胆,却又觉得并不是不可能。若是成了倒是个一举数得的美事,就算不成也能稍稍解下眼前的困局。事不宜迟,他赶紧略加推敲,泡制了一封书信递给海狗。
“把它交给隐叔,马上就去。”
海狗并不识字,见这么快完成了差事就开开心心地拿过来送信去了。信送出后整整两个时辰,徐诚忻要等的两个人才推门进来,此时已经快到半夜。
“王爷好久不见,想不到咱们再次相遇是在这种尴尬的情形下。”徐诚忻故作轻松地笑道。
赵颜虽一身常服,仍气势不凡,于床沿正襟危坐,一副高高在上的感觉。钟隐立于他身后,仍是以家臣自居。赵颜轻哼一声说:“老夫现在是丧家之犬,‘王爷’二字还是免了吧。”
“行,这房间里一个是阶下囚,一个是逃犯,一个是海盗,就不讲什么身份了。”徐诚忻松了松筋骨,笑道:“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怎么样?那个隐叔,你坐,别在那儿杵着,这事成不成主要还是靠你。”
...
赵颜也只得表态道:“隐叔你坐吧!不必拘礼。且听他如何说。”
钟隐嘴里说着不敢,却终是坐了下来,显然他也不愿意再听人摆布了。
“先说个题外话!”徐诚忻对赵颜说:“老赵,你是不是很恨我?”
赵颜哈哈一笑,道:“恨之入骨。”
“痛快。”徐诚忻也笑道:“这话讲得够爷们,我喜欢听。不过我还想听一句实话,要是我帮你当上一国之君,你还恨我吗?还非得杀我吗?”
“那要看看你的话可不可信。”赵颜扬了扬徐诚忻写的那封信,道:“就凭这几句话,怕连小孩子都骗不了吧?”
“可你还是来了,说明这次你不敢再小瞧我了。至于可不可信,听是听不出来的,关键是要去试一下。”
“那......我总得听听值不值得去试吧。”赵颜坐着稳如泰山,面无表情。
徐诚忻点点头,正色道:“首先申明,我说的这个一国之君指的不是大宋的一国之君。”
“哦?”赵颜心中微微一动。
“至于到哪里去当一方霸方,全看你的喜好与能力。以目前的条件来看,我建议可先去倭国。因为倭国的皇帝无能,民困兵寡,以老赵你的能力拿下它不成问题。”
赵颜嗤笑一声,道:“就凭钟隐手下的这几十号人?”
“这点人自然是不够的,所以说必须要由我在暗中帮忙。”徐诚忻道:“人不够的话,隐叔可以招些贫苦百姓、绿林好汉。再过段时间,朝廷将会大幅裁减禁军,只要数量不是太大,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想,区区倭国,只要集齐几千兵马就足以横扫全境了吧。”
“几千人,怕没那么容易吧?”隐叔插口着。
“把我这条炮船拿去用,几千人都嫌多。”徐诚忻非常清楚,北宋时期的日本根本没有什么象样的军队。上千人的战争那就是绝对的大规模军事行动了,他们不仅装备落后,行军打仗之术更是如幼儿园一般。
做为王爷的赵颜,这些情况大至也是知道的,只是倭国穷困地偏僻,他还不怎么放在眼里。他曾听说倭国皇帝有一次吃到几个大宋百姓常用的几个家常菜,赞口不绝,说:要是天天能吃到这等美味,这日子就完满了!
在倭国,就算当了皇帝也没什么可炫耀的,那是一群还没开化的野蛮人啊。而且地少民稀,简直跟山大王没什么区别。但山大王也算是个王,总比现在当丧家犬强点......赵颜暗暗叹了口气:难道我堂堂大宋的一个王爷,竟要沦落到与野人为伍,龟缩于一个海岛之上吗。
徐诚忻见赵颜面色有些黯然,已猜出几分。
“老赵啊!你别看倭岛小,却有很大的发展空间。”徐诚忻使劲煽动着:“首先,它四面临海,没有人会费这么大劲来打你们的注意。只要把海防稍稍巩固一下,便可安心在那里发展,还是很安全的。其次,倭国也不至于穷得吃上饭,只是没有一个好的领袖。你到时可学古时的徐福,带一些能工巧匠、治理人才去,以你与赵谏的能力应该不用多久便可繁荣起来。最后,等你们强大起来了,再开疆拓土也不是什么难事......”
隐叔不解地问道:“海岛之国,如何开疆拓土?”
徐诚忻奸笑两声,道:“隐叔难道忘了倭国北面还有个高丽国吗......”
高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