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蒙面女子见已经制住了他,也就不再理睬了,顾自来到桌前坐下翻起书来。但经徐诚忻跟她一闹,看书的心情也坏了。那本《西游记》看着似乎很有趣,可惜那些字很奇怪,看着一知半解的更难受。百无聊赖之下,顺手拿起沈晚晴抄写的那十几张提纲读了起来。
不想她越看越惊奇,想想看看,看看想想,待全部看完后又长叹了一声,那声音似乎有说不尽的疲倦与伤感。
发了一会儿呆,她走徐诚忻背后,用手指轻轻一点,解了他的哑穴。
“咳......女侠,一场误会而已,可以放我了吧。”他虽可以说话,但身体还是动不了,趴着实在难受,只得说好话。
“哼,登徒子,可知错了?”
“行行行,我拳头没你硬,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你还嘴硬!”
“好了,我不跟你斗嘴。你把我放了,我去屋里找找,哥是穷人,多了没有,几百文钱可能还可以凑出来的。下次做买卖聪明点,挑个有钱人家下手,你这活儿干得也太不专业了。”
见他把自己当成劫财的强盗,她也不去解释,微微叹了口气说:“我并不想要你的钱财,只是有几个问题要你回答。你若好好回答,我自不会为难于你,但你要是再胡言乱语,就有你苦头吃。”
徐诚忻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刚才屈意讨饶已是忍了又忍,现在又听她出言威吓,不由心中火起。
“你个三八,哥可不是被吓大的。我也跟你说,你若以礼相待,虚心请教,哥心情一好自然会教你;你若再这样动手动脚......哼哼!”
他本想大喊几声,引人来相救,但想想对方是武林高手,远水救不了近火。要是把沈晚晴再招来了反而更危险,一时倒真没什么可以威胁她的。
蒙面女子也不知“三八”是什么意思,但想来从他嘴里出来的必不是什么好词。不由分说上去就是一脚:“你还能怎么样?”
徐诚忻肩上挨了一脚,疼痛难忍,心中怒火更盛。骂道:“你这女贼,看你不缺胳膊少腿的,做点什么不好,就算是去坐台子当小姐也是靠劳动吃饭。哥跟你直说了,你今天就是打死我也体想让我回答你的问题。”
她并不知道此“小姐”非彼“小姐”,却反而触动了她的心事。想想自己本也是一位名门闺秀,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被人称为女贼,心中不由的一片落寞。
她心灰意冷,也不想再与他斗嘴,走过去抓住他的后领一提,如提小鸡一样拎起来往那靠榻上一扔。对他扬了扬手中的稿纸,说:“此文是何人所作?”
“自然是我啦。”
“胡言乱语,这字体分明是女子所有,你当我看不出来?你不说也罢,只是可惜......可惜了她空有一番报负,总不能成什么大事。”
“你这话说得就有点过了,事都是人做的,你怎么就断定人家成不了大事?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做不了的人家难道也做不了了?”
“再怎么人外有人,你还能大过皇上去?你这些文字再有道理、再怎么为国为民,只需皇上一句话,照样是一团废纸。”
“皇上怎么了?皇上那也是人当的。你还真把他当成上天之子了,他这皇帝做得好也就罢了,如果做得不好,你也不想想从古到今,改朝换代的事还少吗?”
她想不到这位说起话来如此胆大包天,不禁好奇的看了看他,讥讽道:“想不到你这区区一介草民竟胸怀大志,莫非也想名垂青史吗?”
徐诚忻心中一凛,才察觉到了。但表面上还是一付满不在乎的样子,说:“胸怀大志倒是谈不上,我只是想告诉你:只有人民大众才是推动历史车轮前进的原动力,那些王候将相看着虽然风光,其实也只能顺应潮流,随势而动。”
蒙面女子摇摇头,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话虽不错,但君不见举国上下,大到军国大事,小到乡风民俗,无不受制于庙堂之上。你一个平头百姓,连今日之困都解不了,还妄谈什么推动历史的车轮?”
徐诚忻也懒得再和她争论,想想自己一个大老爷们,被一个小姑娘拎来拎去,实在是憋屈。可人家是武林高手,自己毫无还手之力,有心再骂几句出出气,突然发现这女子看上去还颇为顺眼。
于是干脆仔细打量起她来,见这女子长身卓立、白衣似雪、秀发如墨。一双眼睛......烛火太暗,看得不太清楚,不过按理说也应该是明艳动人吧。脸上虽是蒙着白巾,却也掩不住浑身上下散发出来清丽脱俗的绝尘意态。让他不由的想起那句: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可惜蒙着脸,不能欣赏到全貌,不觉有些遗憾。
“女侠能不能把蒙面摘了,咱们也好认识一下交个朋友。”
她见徐诚忻非但不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尽拿眼睛在她身上乱扫,不由眉头微蹙,淡淡地说:“前些年一场大火,将我容貌尽毁,形如恶鬼,你若真的想看,那便让你看看吧。”
徐诚忻一听,赶紧说:“算了算了,尊重别人的隐私是做人的基本礼貌,这些道理我还是懂的。”
话虽这么说,心中却是大大的遗憾:可惜啊可惜,这么好的身材竟被毁了容,她没有去跳江已经算是个坚强妹了。这样一想反倒起了怜悯之心,于是忍不住安慰她起来。
“你虽然毁了容,也不必自卑。有些人长得虽好看,但行为不端、狼心狗肺,这样的人才最丑陋。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