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诚忻从没想过会遇到这种事情,一时间手足无措,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杜子骞他们倒也并不惊奇,毕竟在古代没什么大学,这种事情也常有发生。若当事人以后能混出点名堂来,还能引为一段佳话。
“小明兄,既然吕生如此诚心好学,不如就答应了吧。”其余两人也笑着凑热闹起哄,劝他快快收徒。
可是自己又不是孔夫子,没事收个学生干什么?再说也没什么好教的啊。不可想像,以后自己跟人家谈生意时后面跟个拖油瓶,这是什么节奏......
想到这,他连忙一边上前搀扶一边说:“吕先生高看我了,老实说我真没什么可教的。再说你年龄比我大,怎么能反过来拜我为师呢?”
吕商英不为所动,坚决地说:“为师者,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先生微行大义,不必特意授课,学生学的是通民心之术。只须常伴先生左右,则处处为师、时时存道矣。”
这还非拜不可了,这可是你说的,只要你别后悔就行了。徐诚忻咬咬牙暗忖:反正我正缺人手,让他做做财务,记个帐什么的总行吧。
“先生既然这么坚持,我也就不勉强了。不过我得先申明:“第一,我现在做的事情对你们来说不见得是有档次的,你要后悔了随时可以走人。第二,咱们也不要搞先生弟子的那一套了,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咱们互相学习,各学各的。第三,你帮我做事,我付你工钱,咱们是君子之交,我图个心安,你也可以体会赚钱的难处,一举两得。”
“学生谨遵师命。”吕商英这才心满意足的站起身。
见拜师成功,三个起哄的嘻嘻哈哈的都来道贺。徐诚忻白了他们一眼道:“你们瞎起哄什么?好了好了,乘这机会我有正经事要和你们商量。”他看看时间差不多了,突然想起那成亲的事,正要让他们帮帮忙。
“什么事?你说!”大家好奇地问道。
徐诚忻正想发话,突然从回廊那头快速跑来一个下人。那人神色紧张,竟也顾不得礼节,径直跑到杜子骞跟着,耳语一番。
杜子骞一听,脸色大变,脱口问道:“你可打听清楚了?什么时候的事?!”
“千真万确,属下亲自去确定过了。巳时许被管家发现的。”
杜子骞心不在焉地对他挥了挥,那人即刻退了下去。
众人不知出了什么事,都巴巴地看着他。杜子骞沮丧地抬起头,对着冯虎说:“冯提辖赶紧回衙门候着吧!这下有你忙的了。程知府......他死了。”
“什么?!”尽管大家早有心理准备,听到这个消息还是被吓了一跳。堂堂朝廷命官,四品大员啊!就突然死了。
“初步判定是悬梁自尽......”
“不可能!”刘武第一个跳起来说:“程大人为人一身正气、刚正不阿,怎么可能自尽,必定是有人......”
杜子骞瞪了他一眼说:“你无凭无据,吼什么?”又转头对其余三人说:“今日本想和大家好好聊一聊,不想出此......唉!我还有些事要去处理,就不留你们了。”
冯虎二话不说,对大家一拱手,返身就走。
徐诚忻是个平头老百姓,这事虽大,却碍不着他。但人家有事要做也不好在此打搅,说了声“拜拜”也走了,吕商英紧随其后。
可恨这婚事又要耽搁掉了,他暗暗郁闷:这哥们早不死晚不死,偏偏这个时候死,跟我有仇啊?
回头看了一眼吕商英,见他背着一包书,骑着杜子骞送的马跟在后面倒是一脸镇定。徐诚忻向他招招手,吕商英催马上前,并驾而行。
“这些繁文缛节我们就不要去讲究了,咱们一起走,也好顺道吹吹牛。”
“吹牛?”
“哦,就是聊聊天,这是我家乡的讲法,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
“那先生刚才说的‘拜拜’也是你家乡的讲法吧!那又是何意?”
“就是再见的意思!”徐诚忻随口解释完,就开始打听起来:“你可知道这个程大人?”
“这位程大人倒是听杜公子说起过,祖籍闽南,元祐四年得进士第。此人虽只是而立之年,但学识渊博、胆气过人,曾任右司谏。期间因多次顶撞高太后被罢官,后蒙皇上力保才坐上杭州知府之职。听起来,杜公子还是很看重他的。想不到......”吕商英叹了口气,感叹人生无常。
“高太后......”徐诚忻努力回忆着那一点点可怜的历史知识,突然一拍脑袋:哦!我想起来了。哲宗皇帝九岁登基。虽然现在早已到了亲政年龄,但高太后迟迟不愿放权。不仅如此,那帮辅政的老臣也装糊涂,仍然唯高太后马首是瞻,哲宗皇帝不过是一个任人摆布的傀儡罢了。
“高太后......身体还好吧?”他好象听晚晴说过,高太后似乎得了什么病,朝廷内部有些风起云涌。看这年景,估摸着这老娘们也该走了,但他也不是很确切,都怪自己历史没学好。
“前几月,倒的确风传高太后贵体有恙,不过现在看来纯属谣言,朝廷也曾出面辟谣,应该不会有错吧。”
徐诚忻意味深长地摇摇头说:“假是真时真亦假,不好说啊!”
“先生的意思......”
“瞧着吧!最多一年之内就有热闹看了。不过再热闹也不关我们的事,时候不早了,咱们赶紧回城。”说着一挥马鞭加速前进。
吕商英一边跟上,一边还在琢磨:假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