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卫营的的训练已经走上正轨,但没有丝毫放松的迹象。这几天的时间甚至安排得更加紧凑,连上个厕所的时间都算得很准。晚上熄灯以后不得发出一点声音,巡逻小队发现一个处罚一个。
徐诚忻挑了一个小队专门训练火炮的操作与保养,同时也带着那队亲兵。亲兵的要求非常之高,不仅个人能力出众,而且要懂得各兵种的作战技巧,当然火炮也不在话下。
“我不管你们胆子有多大,能力有多强。既然是一名炮手,就要做专业的炮手,你们的耳朵只能听到长官的口令,你们的眼睛只能盯着自己的火炮,其余的哪怕是天塌下来了也不关你事。边上有人在喊救命怎么办?有敌人在砍你的同伴怎么办?记住我的话,不要理睬,你全都看不见、全都听不着,把所有的精力集中在你干的工作上......”
徐诚忻非常了解战斗中不专注可能导致的后果,他虽然没有上过战场,但在一次实弹射击演习中发生的事故让他记忆深刻。
那是他当兵第一年,做为四炮手的他拖着一把羊角镐干清理弹壳的任务。有一位江苏籍的新兵是二炮手,负责装填。整个连队有六门75加农炮,一字排开架在阵地上实弹射击,那轰鸣声此起彼伏,震得整个地面在那发抖。
那个二炮手新兵也是第一次见识这样的场面,被震得有些懵了,将平时训练的规范忘得一干二净。装完炮弹便蒙头趴在地上等瞄准手击发,等了一会果然听到一声巨响。他爬起身,抱起一枚炮弹就向前冲。徐诚忻见他上了,也拖着羊镐跟上,后面的连队干部吓得赶紧大叫。但在靶场的不仅是他们一个连队,这炮声几乎不曾断过,耳朵本来就被震得有些发麻,哪里听得到。
二炮手端着炮弹冲到前面想要装填,一看怔住了:炮栓怎么没打开?正在此时,瞄准手击发了,一声巨响后一枚冒着青烟的弹壳从膛中退了出来,正砸在二炮手端着的炮弹引信上。
看到这幕的人都在想:完了!这引信哪经得起这么一撞,非爆炸不可,这一炸整个连队还不全报销了。
所幸的是这位新兵的操作习惯很规范,他的中指和食指一直护着引信头。结果他的中指骨裂,却保住了全连人的性命,大家都在地府门前逛了一圈,吓得两腿发软。
这件事对徐诚忻来说影响巨大,估计到死都忘不了。热武器杀伤力惊人,但对操作的要求也非常高,搞得不好就把自己人给端了。为此他仔细研究了实弹射击的每一个步骤,尽量做到安全、快速,并将它定为规范固定下来。
不过这种原始火炮对炮手的要求应该不会太高,不指望太多,只要能安全打出去就成。反正古代战场基本都是人海战术,对准头的要求也不高。几天下来,士兵们对火炮的操作就没什么问题了。相对于操作火炮,弹药的保管与运输更让他提心吊胆,所以制定了相当严格的规定。
整整十天,毫无间隙的训练终于略略放松下来。晚饭后,大家都利用这来之不易的时间休息或者闲聊。只有李列除外,不过大家也习惯了他的努力,每次别人在休息的时候他总是一个人在靶场练习弓箭。这天也不例外,李列又在营地的东北角孜孜不倦的练习着。
“李列,今天难得有空闲,你怎么不去与兄弟们玩耍玩耍,练习得这么拼命却是为何?”
李列暗暗一激凛,懊恼自己太专心竟没有发现有人站在身后。回头一看是徐诚忻,不由松了口气。在他的印象中徐诚忻是个很好相处的,看起来也没什么心计,空下来只是一味的跟那些士兵们嘻笑玩乐。
“徐将军!”李列躬身一礼,答道:“卑职的箭术一直没有进步,心中惶恐,只好利用休息时间多加练习。”
徐诚忻笑了笑,从他手里接过神臂弓把玩着,说:“你们亲兵每人都有一把短铳,你用起来似乎很顺手,干嘛总跟弓箭过不去。”
“回将军,短铳虽然好用,但装药甚是麻烦。这神臂弓也是我大宋神兵,射程极远,只是有些费耗体力,与短铳配合着使用却是不错的。”
“有道理,所以我也常常练习弓箭。”徐诚忻说完搭弓拉弦:“嗖”的一箭正中靶心。自创办铁卫营以来,徐诚忻为了对冰兵器尽快熟悉,训练非常刻苦,几个月下来箭术也算是合格了。
“我只是不明白!”徐诚忻继续说:“以你这般出众的武艺,这箭术竟然还不如我这个新手。”
“卑职资质愚钝,让将军失望了。”李列略有些惶恐。
“没事!”徐诚忻安慰道:“每个人有所长必有所短,我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谢将军体谅。”
“李列,你家中还有什么人吗?”
“卑职是个孤儿,从小浪迹江湖,至今无家。”
徐诚忻叹了口气说:“哎,你虽说无家无室,但总是我大宋子民,大宋便是你的家。如今又加入了我铁卫营,铁卫营五千兄弟都是你的亲人。我与你年纪相当,相处也已经快半年了,为何你却总不肯将我们视为自己的兄弟呢?”
李列心中一凛,道:“将军何出此言,卑职决无此意!”
徐诚忻把弓交还给他,又看了看他道:“其实我也知道你是个重情义的汉子,想必那罗掌柜定是有恩与你才会听命于他。可你说他一个做生意的,没事打听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李列大吃一惊,不由后退一步,脱口道:“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