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子经历了大晋最初的建立,经历了邵王弑兄的叛乱,他迫不得已带着秦越渊在清风谷里躲藏了十余年,当年众人拼了命救下的孤儿却是个怪胎,但无论如何他都要保住这个可怜的孩子。还好这十几年相对过的风平浪静,邵王叛乱的事件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渐渐被大家忘记,这个孩子也平安的长大,但命运总是爱开玩笑,有些事该承受的总要去承受,该面对的总要去面对,躲也躲不过。
大晋国明历十五年,暮春三月,江南已是草长莺飞,姑苏城内的一家名为月下亭的曲馆里本该是莺莺燕燕的笙歌燕舞,却一反往常的寂静无声,馆内聚集着形形色色的人物,屋内的人皆对着棋盘冥思苦想,门外却早已有人做起了生意,开始压注谁能一举夺魁。
只见屋内有的人不停地擦着额角的汗,有的不住地锤着自已的头,一位身着暗红色衣袍的公子哥,可能因为太紧张,竟将整盘棋子碰了个底朝天,哗啦啦的,棋子散落一地,他一时怔在那里,哭丧着脸。只是吸引了众人片刻的注目,大家便又陷入了沉思。所有人看起来都如临大敌,唯有一个身着白色古香缎绸衫,腰系玉带的男子,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瘦削的脸上有着一双黑色的丹凤眼,嘴角微微上扬,看上去悠然自若,风度翩翩,似乎对于这个比试早已是胸有成竹。
当香炉里的最后一注香燃尽,众人缓缓落定最后一子,丫鬟便开始挨个检查,不一会,结果就出来了。一个丫鬟开口说道“此局共两人胜出,侯公子胜半子,坐在最后一排第二座的公子胜一子”侯公子能赢仿佛是铁定的事情,大家倒是不意外,有人窃窃私语道:侯相爷之孙就是了不起,我等小民怕是一辈子也比不上的。但是当听到还有另一个人也赢了,着实让大家很吃惊,众人齐刷刷的望向最后一排,外面的人更是拼了命的往里探着脖子,瞧一瞧到底是何方神圣能竟能胜侯公子半子。
却见一个身着靛青色短褐的少年起身,这个少年生的剑眉星目,明眸有神,脸上带着灿然的笑容,像冬日里的暖阳,照的人心里暖烘烘,一笑便露出了一口皓齿,身着粗布衣裳,腰间还别着一支极为罕见的墨色玉笛,就如寻常百姓家长相好看的邻家小哥,单看那衣着打扮和候公子是天上地上没得比较。
丫鬟看着少年问道“敢问公子姓名?”
少年向前走了几步,拱手自报家门道“在下秦越渊。”丫鬟心想到,好个呆子,问你姓名竟真的只说了姓名。便也不再理会他,倒是讨好似的转向候公子娇媚谄笑着说道“请候公子稍等片刻,最后一场比试,需要我家小姐自己亲自出题。”说着便转身走向曲馆二楼中间那个有着雕花窗棂的房间里。候公子打量着眼前的少年,暗暗想道,经过前两场书,画的比试,能剩下的人都有些实力,而眼前这个人竟然能胜自己半子,想来绝对是个深藏不露的高人,不可小觑。此时秦越渊内心却盘算着,“赢了比试他一定要向书圣前辈讨要他收藏的王羲之真迹,让抠门的他也出回血,”想着想着竟然笑了出来。
候公子此刻本就有些紧张,现在看见他竟然笑了出来,更是心里没底,正暗自思忖着,第四场比试的试题已经出来了,候公子整了整衣襟,向秦越渊做了个请的手势,秦越渊也很识趣的回了一个请。
屋内丫鬟悠悠的说道“请两位公子用心听一听我家姑娘的琴曲,然后说一说各自感受,最后是否正确将由我家姑娘来定夺。
话音刚落,缕缕琴声便翩然响起,悠悠扬扬,那声音如汨汨流水,穿过山涧,仿佛有清风拂面,水雾氤氲缭绕在身边,让人身心放松,本该感受到的是花香鸟语,却隐隐约约让人感到一种说不出口的淡淡忧伤。
刹那间,琴声陡然变得尖锐起来,好像有千军万马迎面而来,秦越明渊虽然是个废人,但是明显能听的出来弹奏的人武功高强,内力深厚,伸手缓缓从腰间抽出玉笛,附和着琴声吹了起来,笛子响起的一瞬,弹琴的人好像微怔了一下,又很淡然的继续弹奏。笛声悠扬而起,清脆与柔和相呼应,委婉与清亮并存,宛如天籁,怡人心脾,琴声好像被笛子影响的听着也有些俏皮起来,刚刚的尖锐的试探似乎没那么明显了,一曲终了,余音袅袅。
馆内的众人有一些情不自禁的鼓起掌来,站在那里的候公子早已气的牙根痒痒,丫鬟的声音再次响起:请候公子作答。在众人的注目下,候公子清了清嗓子说道“清儿姑娘的琴声如一幅灵动的画卷,山河之美,让我心向往之。”
秦越渊心想到,清儿姑娘?原来这个姑娘叫清儿,她的琴艺和怜音前辈不相上下。沉思间已经轮到自己作答了,秦越渊定了定神,开口说道“我想说的都在我与姑娘的合奏中。”
这是什么回答,根本就没说出个什么所以然,别说候公子不同意,在场的人也是一脸的嫌弃。二楼的房间沉默了许久,丫鬟的话语终于打破了寂静的曲馆,“秦公子胜”。
馆内一片哗然,候公子更是觉得不可思议,馆外登时一片哭天喊娘。秦越渊嘴角微扬,心想到,今儿在这里竟能碰到个知音,这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感觉还不错。可是赢了比试奖品是什么,总要有个东西让书圣前辈相信吧。
于是秦越渊张口问道“请问赢了比试,奖品是什么”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