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别哭了!瞧你那没出息的劲儿!”慈安吼了一嗓子顿时压住了鬼子六的号丧!
“算你脑子还清明,没发热发昏做出错事儿来!载澄就在家里多禁足几个月吧!”
慈安扭头看着曾国藩口气客气了许多“大帅不会擅自调兵吧?”
曾国藩笑了“老臣的那点破铜烂铁还丢在zhuō zhōu高碑店呢,没有旨意老臣不敢轻动!”
“好……我再问问你醇亲王,你负责九门提督也就是京师的治安,那么哀家问你城外的御林新军可有异动?”
“没有!确实无任何异动!”
“那么塘沽那边肖乐天的兵有异动吗?洋鬼子的兵舰又来了吗?”
“没有,都没有……”
“哈!都没有,你们就已经打成这个翻天覆地的样子了?哀家还以为这江山要倒台了呢?还以为乱兵来杀哀家的头呢!”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必须要自己肚子里折腾开来,自己杀自己那才叫死得快呢!”
慈安狠狠的发泄了一下情绪,深呼吸了好几口平缓了一下心情“既然你们还听哀家的话,既然这江山还没有倒台,那这件事儿就这么办吧!”
“传哀家的懿旨,恩广对陛下不敬,传旨内务府革职……发回家里去吃他的铁杆庄稼吧!”
“东华门以后的安防由御林新军负责!但是陛下你记住了,在你没有亲政之前,不得随意出宫!”
“别学洋鬼子那一套,这里是大清不是欧罗巴!”
载淳还想说点什么,但是亲娘慈禧一个劲的使眼色,载淳知道任何事情都不能过度,眼下必须得先把事儿给圆了!
“嗻……儿臣自然听从,不敢辜负太后的慈心!”
“哼!你少惹点事儿额娘能多活几天就算烧高香了!”
慈安看着群臣冷冷的说道“先皇临终的时候就已经订好了规矩了,今天皇上大婚然后亲政,这也是先皇在天之灵的殷切希望!”
“这帝国是万岁的,规矩自然也是万岁的!堂堂大清国的皇帝连一个门禁制度都改不了?”
“笑话!这垂帘听政的制度是什么祖制?洋鬼子占了东交民巷又是什么祖制?”
“曾大帅说得对,这天下事儿已经不是关着门就能商量的了,国政牵扯多少人的利益,不是谁说要变就能变的,或者谁说不变就不变的!”
“打开门商量吧,还能怎么样?”
李鸿藻一听太后这个话口顿时急红了脸“太后……难道还真让蔡璧暇一个女人和我大清谈判啊?”
“不行啊……太后真的不行啊!难道礼部的官员要面对一个女人谈事儿?请赎臣不能奉诏啊!”
“还能怎么样?不谈把人家的使者轰走是不是?”慈安勃然大怒“别忘了这四九城的粮价还捏在人家手里呢!”
“你们不争气,治不好这个国,最后还不是让我们娘们儿抛头露面吗?”
“臣等万死……”又跪了一片。
“别当哀家是傻子,你们一个个忠君报国的,一个个都是道德君子!可是背地里能干点什么?”
“你们家里谁还没跟北方特区做点小生意?江南股市你们谁没投资过?说句诛心的话,他肖乐天打仗的时候发了那么多高利息的国债,你们买过没有?”
这一连串的质问弄的下面人谁都不敢说话了!
“都哑巴了?赚钱的时候都闭嘴了,到了朝堂上唱高调的时候全都跳出来了……有那么大的本事,你去把京师的米价压下去!”
“别总指望他肖乐天的南洋米行不行?哀家就问问你们行不行?”
谁敢说行啊,此刻一个个都臊的脸跟红布一样!
“既然你们男人都不行了,都逼得我们娘们几个抛头露面了,那还要什么脸面?要什么脸面啊!”
“李鸿藻你们礼部没脸跟人家谈,那就让蔡璧暇来北苑,哀家和她谈行不行?”
“不进你这个紫禁城了,不给你们这些大老爷们丢脸了,行不行!”
“臣等万死……”又是整齐划一的磕头。
混乱的争执中,其实有时候就缺一个强硬派出来拍板儿!
因为长时期的争执,多方互不相让,局势已经顶牛了,而且多方都明白无论自己怎么坚持对方也都是不会退让的!
这时候架在上面的多方怎么下台,谁给这么一个顺坡下驴的借口呢?
当然就是一个强硬派了,如慈安这样的身份极高能够拉下脸来做决定的一个人!
慈安拍板了,反而各方的面子都保住了!
奕?奕譞他们回头可以说“我是给太后面子,可不是怕了你这个黄口小儿,要不我肯定跟你死磕到底!”
载淳也会说“朕这是为了孝道,所以听劝不出宫了,要不然你们还想管我?”
所有人都能指着慈安来给自己找下坡的口实,反正最后给慈安扣了一个霸道专权的帽子,也不会伤了自己的脸面!
东华门最终还是让载淳给抢走了,所谓不许出宫的规矩其实就是混弄鬼呢!
载淳这就是撬棍性格的,都撬开一条缝了你指望他不接着往下撬吗?
蔡璧暇的事情算是让慈安和稀泥了,不进紫禁城不接触六部,让肖乐天的女外交官直接去北苑和高层密谈。
这既照顾了官员们的男性权威面子,又不影响谈判,面子里子可就都有了!
话题聊到这还能说什么?恩广自己认倒霉去吧,牺牲品而已!
太和门的听政结束了,人头打成了狗头一个个铁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