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房门,明晴吃了一惊:“就一张床?”
周远这回是彻底心虚了,但表面上还是强撑着淡定:“嗯,就一张床。”
他这回没承诺过不碰她,而她还是被她哄过来了,所以看到他最后开的只是大床房而不是双床房的时候,她虽然惊讶,但并不意外。她静静地瞅着他。他被她瞅得心里愈发没了个底,但又实在拉不下脸承认自己心里的那点小心思,索性别开视线岔开话题:“这房间怎么这么小啊?光是站着的都觉得压抑。”
她还是沉默不语地瞅着他。
他的手不安地扯了扯大衣的领子,东张西望但就是不敢和她对视,没话找话地装模作样道:“哎呀,这天实在是太冷了。我先上床了啊。你也别冷着”
他麻利地脱了大衣挂在椅背上,然后一下子蹦到白色的大床上把自己裹了起来。
明晴站在床边默默看着这个用半边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得像只蚕蛹的男生,一时分不清楚这情形看着到底是谁要非礼谁了。
周远老老实实地缩在被子里,只占了半边床。他竖着耳朵听她的动静,一动也不动地躺着。然而,他许久都没有听到她的一点儿动静,也没有感觉到有人躺在身边。他等得煎熬,可因为是他自己先色胆包天动机不纯,所以也不敢发火抱怨,只敢小心翼翼地稍稍伸出脑袋看她。只见明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在椅子上了,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她面无表情的时候看起来有点凶巴巴的。他壮了壮胆,告诉自己他再怎么样也是个男生,面对心爱的女孩子绝不能怂:“坐着干嘛,过来睡啊。”
说着他还大着胆子伸出只手臂拍拍身边空着的床。
“我现在睡不着,先坐一下。”
“别坐了,容易着凉。我被子都给你捂热了,快来快来。”
她瞪了他一眼后,他就乖乖地又缩回了被子里,像公园里的打地鼠游戏机,她瞪他的目光如同一把锤子,重重砸在了他这只地鼠的脑袋上,砸得他一下子缩回了洞中。不过既然已经像打地鼠游戏机里的地鼠了,那么就应当大力发挥出地鼠出洞时那副犯欠的模样。
隔了几秒,他又探出个脑袋:“天色不早了,快睡觉吧。”
“等会儿。”
他安安静静地再次缩回了被窝里。
又隔了几秒,他又又探出个脑袋:“晴晴晴晴,被子已经暖烘烘的了!”
“……”
明晴实在是不想理他了,只扫了他一眼他就立马缩回被子里。
结果才安静了几秒,他又又又伸出脑袋来:“睡觉了,我困困!”
他那句“我困困”让明晴下意识抽了抽嘴角:“你就不能……给我安静两分钟?”
被女朋友一个冷冰冰的眼神瞪得立马就闷闷地缩回被窝里的周远越想越不服气,一下子大少爷脾气就要上来了。
不行了,实在是不行了,再这么惯着这女人他以后还不得成个标准的妻管严?虽然说他也愿意被她管着,可妻管严这个身份实在是让他觉得没面子。
他刚要下定决心起来收拾她,就听到她走过来的脚步声。她走到大床空的那一边,脱了大衣和毛衣,穿着件白色针织打底衫,一言不发地掀开一角被子躺下来了。他大喜过望,大少爷脾气散得没了踪影,收拾她的念头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一下子就挪到她旁边把她圈在怀里。
她虚推了推他的胳膊:“干什么?”
“我冷,要抱抱。”他心满意足地把头蹭到她肩上叹息。
她毫不留情地揭穿他:“你刚刚还说把被窝捂得暖烘烘了,怎么还会冷?”
他把她抱得更紧,不知羞地说道:“心里冷,只有你才能捂热。”
明晴被他给严重肉麻到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她瞥了一眼抱着她蹭得起劲的周远,觉得他真的很像一只大狗狗,黏人的那种大狗狗。这么爱抱着她蹭。如果他有尾巴的话,尾巴都会被他给甩上天了。
真的不是很懂这个傻瓜,怎么会这么粘她?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妄自菲薄了,那种“她不值得他这样喜欢”的念头还是会时不时地闪过脑里。
他蹭够了,就抱着她亲,额头,鼻子,脸颊,耳朵,嘴唇一一仔仔细细地亲过。她心里想着事儿,又被他亲得晕乎乎的,所以直到两人差不多要坦诚相待了才惊觉不对劲。明晴使劲推他,他偏就是贴得她越近,吻得她快要晕眩。他的嘴堵着她的嘴严严实实的,她“呜呜呜”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哭了,眼泪顺着眼角一直流。双手还无力地抵在他胸口上挣扎。
她爱他,也想和他长长久久地在一起。来的时候她也想过他会这样——尤其是在发现他开的是大床房以后,他的那点儿小心思就已经被她看透了。刚刚她坐在那椅子上盯着他看的时候其实就是在犹豫。她对自己说,只要今天跟他躺在一张床上,任何后果得自负,明晴,你要想清楚。
但在这个与原本冷静克制的自己对峙的过程中,她还是输了,心中对他的爱和依赖,使得她妥协。
结果闹到现在,早有心理准备的她还是一边挣扎一边哭,说起来理由有些矫情——他竟这般理所当然的、连问都不问她一下就这样开始了。只要他开口表示一下,她都不会像现在这样抗拒。
他咬着她的耳朵低声地呢喃:“不要拒绝我,好不好?”
他的声音沙哑得陌生,身体如被一团烈火点燃了一般滚烫,连嗓子都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