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箭出如飞蝗,可是绯心的却像是身在疾风中的磐石。弓臂的极静和箭杆的极动恰恰像是乐章的两部,相互协奏,高低音和鸣,隐约地生出了一种独特的韵律,和他的呼吸心跳一样的韵律。
曲宁被绯心叫醒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曲宁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却一下子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林中靶子周围到处都是箭杆,剪头密密麻麻地排在树干上,靶子上。曲宁从小就对密密麻麻排列的小东西有一种天生的恐惧,这时看到那钉在树干上的箭杆,好像是无数附在树上的虫子,禁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这到底是射了多少支箭啊?”曲宁声音哆嗦着说。
“没有多少,三百支而已。”
曲宁走过去捏了捏绯心的胳膊,“疼不疼?”
“有点疼。”绯心老实地说。
“果然我的选择是对的,要是我也和你这样练,明天就只能躺在床上养伤了,也就是你这样的疯子才能对自己这么狠吧?”曲宁又捏了捏绯心略显瘦削的胳膊,“好像还没有我的粗吧?”
又捏了捏,“真的没有我的粗!”
“别捏了,真的很疼。”绯心告饶道,用水袋里面的水浇熄了火炬。
天气越发地阴沉起来,火炬熄灭了之后整个天地都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好好好……睡觉去。”曲宁终于放过了绯心,朝军社走去。
雷雨说来就来,几条电蛇划过了天际之后,哗啦哗啦地雨点就直拍了下来,好像是天上的水一下子都被倾倒下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