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恩盛于是将惊堂木又是一拍,吓得下面的人一下子就将低垂的脑袋抬了起来,“如此案件,可有状纸?干连佐证?被造(被告人)如今在何处?”
白蓝蓝低垂着头,显然县太爷所说的这些他一概都没有。
“既然没有,那就回去请来状师将你的状词都添到状纸上去,啊,佐证经过要衙役讲清,然后再来县衙,别再冲着一腔子蛮劲就来这县衙里面胡搅蛮缠!”
白蓝蓝抬起头,充满诧异地看着坐在高堂之上的县太爷,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天大的冤屈竟然就变成了胡搅蛮缠了。可是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乡民,自然不知道袁恩盛心中的那些鬼道道,只道是自己没有准备妥当一概文书状纸所以才让县太爷无法进行决断。
于是在师爷得到县太爷的示意高声呼喊出退堂之后,白蓝蓝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就那么走出了县衙。
除了被打了三十大板之外,什么事情都没有办成,白蓝蓝回想这一早晨的遭遇,感觉真的就如同是一场梦境一样。
“爹?……爹!”一个只有十三四岁的少年人跑了过来,一下子就扶住了白蓝蓝的手臂。
这个少年正是白蓝蓝的儿子,白青青。
“哎……”看到自己的儿子,白蓝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汐霞先生来到了咱们家里了,爹爹我们回去问问汐霞先生应该怎么办吧。”白青青看到父亲身后血肉模糊的样子,眼泪都在眼眶中打转。
他们早晨就听到了父亲出门的声音,可是父亲却没有告诉他们自己会到哪里去。而想必白蓝蓝心中是对衙门有所畏惧的,不想让白青青和自己一同受这个罪。
苗家人平时有什么纷争,都是在自己的寨子里面找年老的人决断,从来都是不去找朝廷的衙门的。可是随着人们认识到了苗疆所出产的药草和虫蛊所带来的价值之后,朝廷的人在苗疆变得越来越多,这些人光靠寨子里面的老人已经没有办法决定了。然而穷苦人家出生,人命就是不值钱的东西,谁都不知道进了这衙门到底还有没有命出来。无可奈何之下,众多苗家人就推选了当地家族最大的家族白家的白蓝蓝作为他们的代表,来和朝廷的衙门打交道。
而如今看来,他这个苗疆人的代表却只是换来了一身的伤痛,却什么都没有办到。
满腔愁苦地沿着山间小路回到家中,汐霞先生早已经等在了家中。
苗人天性淳朴,其实对汉人与苗人之间并没有区分得特别明确。所以虽然汐霞先生是汉人,可是在静平县也算是苗人的好友了。
“白先生,昨日我们都商量好了要由我找到状师之后再共同去县衙的,您怎么今天却擅自去了?”汐霞看到白蓝蓝一身的伤痛,皱眉说道。
“汐霞先生,不是我们不信任你,可是毕竟这是苗家人的事情,总是不好太过多麻烦先生。”白蓝蓝忍着疼痛。
看到自己的丈夫被打成了那个样子,孙书雁赶忙从家中取出来跌打损伤的药材,就要给丈夫抹到伤口上。
白蓝蓝摆了摆手,示意自己还可以坚持,晚上再上药也不迟。
“白先生,虽然我来到云州才不过两个月,可是一直都寄宿在白先生家中,感念先生一直对在下的照顾,这点事情也都是应该的。”汐霞说道。
“是啊,是啊,爹爹,你就听听汐霞先生是怎么说的吧。”白青青显然这两个月来对汐霞的印象很好。-- by:dad856|69096|1721407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