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一个带着远方哥哥回来的妹妹一样,领着绯心四处走动,讲述着式样不同的寨子的功用。
走了半个时辰,转过树丛繁茂的小路拐角,眼前突然之间出现一个巨大的广场。
广场成圆形,中间是一座尖锐的三层小塔,周边空地上大概能容纳上千人同时在里面站立。
“这里就是三苗塔了。”
注意到白糖两个人,从塔里面走出来三个女人,缓步来到绯心两人面前。三个人姿态轻盈,身材婀娜,可是脸上却都带着彩色的面巾,只留出来一双眼睛冷冷地在绯心的身上扫视。
“毒母婆婆,就是那个蒙着红色面罩的人。”白糖一指迎面走过来的三个人,正是蒙着绿色面罩的蛇母,蒙着紫色面罩的虫母还有蒙着红色面罩的毒母。
三人之中,毒母走在前面,显然是三苗之中相对来说地位比较高的人。
“使女。”三个人见到了白糖,异口同声地见礼。
戴着紫色面罩的虫母眼睛一直都盯着绯心,一只手背在了身后,像是一头随时准备扑击的母豹子。
“使女,将这个人放出来不太好吧?再怎么说他也是我们抓回来的囚徒。”毒母看着白糖的眼睛说。
“他现在已经是我们苗人的客人了,我来介绍一下,这个人叫做……你叫做什么了?”白糖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还没有问绯心的名字。
那戴着红色面罩的女人脸色马上就阴沉了下来,但是仍然耐心地等待着。
“绯心,在下绯心。”绯心双手抱拳道。
“使女,汉人狡诈,千万不要上了他们的当了。”毒母换做了苗语,压低声音劝说着。
“婆婆不用担心,我心中有数。”白糖似乎有一些不耐烦。
“那么可否让我和使女一同陪着我们这位‘客人’?”
“好好好,太好了,正巧还要问你一些事情。”
领着绯心,白糖朝那圆形广场中间的尖塔走去。
“自古苗人就生活在这十万大山里。女人是苗寨的主人,也是苗人三峒的主人。三个峒从东边到西边,虫王峒,盘蛇峒还有猛毒峒,每个峒下都有十几个村寨,就像是汉人的乡县一样。现在我们所在的这个地方就是虫王峒。”
推开尖塔的门,一股白色的烟雾升腾起来。
白糖看着止步不前的绯心笑了笑,“水汽而已。”
尽管外面潮湿而又闷热,可是这塔中竟然像是地窖一样冰冷,扑面而来的寒气在空气之中凝结出了白色的水雾。
走入那座没有窗户的塔中,犹如从阳间走入了阴曹,让绯心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战。
整个塔中其实并没有二层三层,中间全都是镂空的,只有第一层被栏杆围了起来,下面有一个巨大的空洞。
“这里就是虫王峒我们苗人养虫的所在。”
绯心扶着栏杆看下去,顿时感觉头皮一阵阵的发麻。
只见下面十丈长的坑洞里面布满了无数的爬虫,散发出来一种又涩又腥的味道,互相攀爬翻滚,噬杀吞食,让人不寒而栗。
“在这座塔的下面是一眼冷泉,冰冷的泉水流出地面就结成了冰,如果把冷泉用石头掩埋起来,泉水就在地下流通,将这整个塔都变成了一座冷窖。在那眼冷泉的作用下,生活在这里的小虫都莫名其妙地长得非常大,即使是普普通通的蝎子也会长成手臂大小,浑身披上青黑色的甲壳,成为狼蝎。”
白糖又指着在下面跳来跳去的火红色的蟾蜍说道,“而生活在外面的蟾蜍,在这冷泉眼的周围繁育三代之后,就会有这样拳头大小的火蟾出现。还有虎斑蜈蚣,花衣蜘蛛……”
“你们就是用这些东西毒死了所有的人是吧?”绯心仿佛梦呓一样看着那些虫子说。
透过这些虫子绯心仿佛看见了吴卫决绝冲向毒虫的身影,还有他的嘱托,带着剩下的兄弟活着冲出去,那个无所畏惧的汉子在自己眼前死状凄惨,那个汉子的嘱托也变成了空气,那些兄弟们都成了这些毒虫的腹中餐,都惨死在了这些毒虫的口中,几百人的队伍,全都成了亡魂,单单留下了连死都不能的自己。
空气之中似乎有甜甜的血味在飘荡,在下面互相啃噬的虫子们骚动起来,全都朝绯心所在的地方爬了过来。
带着紫色面巾的虫母微微躬身,做出扑杀之前的准备。
缓缓地,绯心放松了下来,“你说得对,即使我将你们全都杀了,也没有办法填补已经失去的东西,那个空洞还是在那里。”
白糖淡淡地看了一眼虫母,轻轻摇头示意她收起背在身后的钩刀。
蛇母轻轻地向旁边走了一步,凑在毒母的耳朵边上用苗语说,“这个人散发出这么强烈的杀气,想必手上沾的血一定不计其数,不如……”
毒母轻轻地摇了摇头,“使女的做法,纵然我不明白,但是这个人却和其他汉人有些不同。”
“这是我们苗人的武器,和汉人的刀剑火器是一样的。人总是对未知的东西充满了恐惧,但是却不知道本质上都只不过是让人在痛苦之中死亡的工具罢了。”白糖褪去了小女孩的天真模样,像是一个老爷爷那样对绯心认真地说教。
“但是在中原汉人的眼中,用毒害人,用蛊弄人,都是最为让人不齿的下作手段,女子和小人用的手段。”
“我苗人分为三峒。虫王峒,专门培育毒虫,蛊虫;盘蛇峒,只是养蛇;猛毒峒,则是专职培育种植各种各样的草药。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