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羿浑身巨震,颤抖着挣脱了羡尘的手,手脚并用地爬到了那块玉牌前,却双手颤抖停在上面,不敢拿起来。
突然,李羿双手抱头,撕心裂肺地喊叫,两只手将头发一撮一撮地活生生揪了下来。心中的痛苦,难以形容。
半晌之后,李羿嘴里流出亮晶晶地涎谗,头枕在肩膀一侧,好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被母亲发现了的孩子,语无伦次地快声说,“不,我不想杀人的,都是他们逼我的,我没叛国,更没通敌……不,我不想杀人的……”他猛地站起来,一转身看到了身后倒毙一片的人和马的尸体,空气中满是尸体烧焦的味道。李羿颓然坐倒,口中只是小声地说,“雪儿,真的是……你原谅我……原谅我好不好?”
那声音苍凉悲戚,只听得羡尘心中一阵酸楚,眼中潮红,泪水竟然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许久,李羿控制住自己,转过身来对白矾说,“雪儿现在在哪里?我要见她……”
白矾摇了摇头,“将军您还不明白么?您走出这寂宁塔又能改变什么呢?这天下之大,哪还有您容身之地呢?寂宁塔中虽然死寂,但是只要您在这里面一天,主母和少爷就安全一天。他们两人都以为您已经在魔喉山的战场上战死了,这时候您回去了,又能怎么样呢?”
李羿身子来回晃动了一下,挺拔的腰佝佝偻了下去。那一瞬间,仿佛一下子衰老了十岁,他缓慢地转过身子,看着脚下的玉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正在这时,羡尘双眼瞳孔猛地一缩,赫然发现前面远处竟然出现了二十多个持刀的汉子,全部黑衣,沉默飞快地靠近。
那些人肃穆地站在了白矾的身后,不言,不动,仿佛和夜色融化在了一起。
李羿用力捶了捶自己的胸膛,吐出一口长气,伸手捡起地上的玉牌,重新挺直了腰身,“不行,我一定要见到雪儿,当面和她解释清楚!”
“将军!”白矾噗通一声跪下,“求您别再生造杀业,随卑职回去吧,在这寂宁塔中守塔之人大多是有家有室的穷苦人,您可否放下屠刀,给兄弟们一条生路?”
李羿眼睛一跳,却又再次狠下了心说,“你们回去吧,我不伤你们性命……”
他凝视着手中的玉牌,将那玉牌珍而重之地放在了怀中。
就在此时,变故陡生!!!
白矾突然之间大喝一声,“起!”
跪在地上的双手不知道从沙子中抓出了什么东西,带着向空中高高跳起,随即双臂张开。
清亮的月光之下,羡尘看到了天空中一闪一闪的细丝发出了青色的光芒,从白矾的双手双腿中一直连接到了李羿的身上。
李羿仿佛是被蛛丝缠住的猎物,两手并在了双腿的两侧,一瞬间从头到脚竟然都被那突然从脚底下出现的丝线捆绑得结结实实。
李羿犹如被激怒的雄狮,脸色涨红,仰头发出仿佛龙吟一样的长啸,奋力挣脱。李羿全身用力,可那丝线却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成的,反而在身上越缠越紧,根本挣脱不了。
白矾从天空中落地,只见他不知何时双手十指之上都戴满了戒指,嘴角微微扬起,“将军,不要白费力气了,这丝不是那么容易就断的。而且,告诉您一个秘密,这丝线是用蓝血侵泡过的哦,丝线的四边都是很小很小的钝刀刀刃,用力挣扎只是会让刀刃更快地割进身体里,死得更快罢了。”
看到李羿瞪着血红的双眼停止了挣扎。
白矾眼中笑意更浓,“十年了,从来没有人能让我用到这囚龙阵……将军,您还是第一位呢,否则我辛辛苦苦布下了这百公里大小的囚龙阵岂不是要和我一起进棺材了吗?那样一来就太无趣了。将军,这还得多亏了您啊……”
羡尘心中焦急万分,赶忙拿起地上的弯刀朝空中闪过亮光的地方砍去。
嗡地一声响,刀刃砍到了丝线上却根本就没有砍断。那丝线不仅坚韧而且还十分结实,根本就不怕羡尘手中的刀。
李羿大喊,“把刀给我!”
羡尘赶忙朝李羿跑去,却被从天而降的一名黑衣人拦住了去路。他将手中弯刀朝李羿的方向抛去,却被另外的一个黑衣人抛出的飞刀击落在地。
羡尘绝望地睁大眼睛看着李羿,咬紧牙根,向一个黑衣人猛然冲去,却被一柄雪亮的长刀抵在喉咙处。随后被那黑衣人双手扭在背后,像提小鸡一样提到了白矾的旁边。
白矾走过来,对羡尘灿然一笑,露出了满口雪白的牙齿,却只是让羡尘感觉心中更加的冰冷。
白矾用冰冷的双手拂过羡尘的头顶,变戏法一样从手心中抽出来一根丝线,困在羡尘双手的手腕之上,月光下面闪现出青灰色的光芒。随后,白矾牵过马匹,将羡尘拴在了自己的马鞍之上。
身后的黑衣人将地上被困住的李羿嘴里塞入了一团白布,然后放上了自己的马背,李羿在马上尝试着动了几下,却只是让那丝线在身体上越勒越深。
白矾骑着马走在队伍的后面,心情兴奋竟然唱起了一首民歌,声音清越,仿佛是凤鸣九天一样。他志得意满,虽然坐在了马上却仍然双手带着戒指,根根细线在他的双手和前面的那名骑兵马背上的李羿身上若隐若现。
羡尘跟在马后,双手被那丝线捆绑在了一起,被马一带,丝线在手腕上缠得更紧了。羡尘走得稍微慢了一些,那丝线就要勒入肌肤之中。一听到白矾所说的蓝血之毒,他心中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