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个地点,司机笑道:“还是跟上次那样,只要早点赶去,你手上这叠钱就给我了么?”
我连忙收起那一叠钞票:“你想得美,这次是多少就是多少,找零还得精确到毛!”
司机哈哈大笑,挂档加油门,口中闲话说个不停,主要还是围绕着三天前楚凯跳楼的事情:“对了,你上次应该没看到现场吧?”
“恩!晚了一点点。”我点头道。
“那你加我微信呗,我微信里面有现场照片。顺便帮我凑个人头,我的微信好友已经有199个了,加上你正好凑够200。”司机笑道。
我原本想说已经看了现场的照片,但他这么一说,我倒是不好拒绝,便问了他微信号码,申请加了好友,随着滴滴两声,司机拿起手机通过了我的申请。
进入了他的微信界面,第一条微信是‘今天没吃药就出门,感觉自己萌萌哒’,第二条是‘四十五度角仰望鸡公山,突然诗兴大发,啊,鸡公!鸡公!鸡呀么鸡,公呀么公。’第三条是‘昨天有个妹子打车,计表六十三块,加上燃油附加费两块,一起六十五,我问她要钱,她往后一靠,双/腿一张,说今天没带钱,要不你来一炮,再找我三十五’……
翻了数十条微信才找到三天前的消息,看来这厮是一个微信狂人,随意戳开照片,看了几张,正要关掉,脑中突然电光一闪,连忙翻到其中一张照片,将楚凯的右臂放大,草,他的右臂上居然没有创口。
连忙叫胖子看,胖子也是咦了一声,摸出自己的手机,翻到能看到手臂的那张照片,两下一对照,发现这两张照片大致相同,但是在胖子所拍的那张照片上,手臂却是有创口。
“草,这是怎么回事?”我顿时就骂了一句粗口。
胖子也是挠挠头皮,好半响才说道:“奇了怪了。”
出租车司机还以为我在说他的微信,连声问有什么不对劲,我随口敷衍了两句,将微信中的照片存到手机,转而给凌风打了个电话,问他楚凯的尸首在哪。
凌风楞了一下:“他的尸体自然是放在棺材里啊,难不成还丢进殡仪馆火化?怎么也算是大户人家,这点能力还是有的,恩,现在应该在做法事吧。”
一想也是,问司机知不知道楚沧海家在哪,司机点头说是在雨花区,我连忙要他调头,司机却是笑道:“你要是去看楚凯的尸体,到雨花区可看不到哦。”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看楚凯的尸体?”我皱眉问道,心中大为起疑。
“晕死,我又不是聋子,你刚才打电话说的那么大声,难道我也听不到?”司机一脸郁闷的从后视镜中瞟了我一眼,好像在为我的智商着急。
也是,我呵呵一笑:“那要去哪才看得到?”
“灵虚观。”
……
出租车在灵虚观门口将我们放下,灵虚道观已经被楚家布置成一片白色的世界,大门前两侧扎着白色的花柱,围墙上垂着白色的纱幔,甚至连树上都是悬着白色布条,隔那么不远就挂着一串串白色灯笼,灯笼上面都是写着黑色的‘奠’字。
司机啧啧了几声,下车摸出手机拍了两张照片发了微信,这才上车扬长而去。
胖子指着门口:“鬼哥,楚家有那么多亲戚么?门口迎宾的人都在戴孝呢。”
定睛看去,只见道观门口站着十来个迎宾的左手袖子上都戴着一块黑布,不禁也是有些愕然。
所谓披麻戴孝,披麻是指直系亲属,将白色的麻布披在身上,越是血缘关系深厚,所披的麻就越多,譬如说孝子儿媳女儿等直系,就必须得穿白麻衣麻裤,还得弄一条白色的麻布弄成披风样式,从头顶披戴到腰间。至于戴孝的话,则是在衣袖上端戴上黑色孝布,如果死者是男子,孝布戴在左袖,女的则是戴右袖。
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披麻戴孝都得是死者的亲属才行,而现在,站在门口迎宾的这些人,身上穿着沧海集团的制服,只是在衣袖上别着一块黑布,这算什么?甚至还有好几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难道他们不知道,长辈是不能给晚辈戴孝的么?
转念一想,或许这就是金钱的迷人之处罢了,也不去管这些,拿出电话来给清风道长打了个电话,叫他出来接我们进去。
原先清风道长只是我的一个麻将牌友,后来在金满园装死的事件中两人有过进一步接触,而在月城马家事件中,我更是曾经帮过他忙,算起来也算是老朋友了。
接到我电话,清风道长很快走了出来,将我们从后门带进了道观,找了间厢房坐下,笑着问我:“怎么,打麻将三缺一么?”
我摸出烟递给了清风道长一支,打燃打火机,笑着说道:“看你道观生意不错,想来做个零时工。”
清风道长挑眉看了我一眼,凑着我的火点燃了烟,深吸了一口,嘿嘿的笑:“你们又要装道士?”
“恩!”
“亲兄弟明算账,既然涉及到业务了,那我就直接说价钱了,每人四百块一天,不二话。”清风道长眯了眯眼睛。
咦,这家伙居然这么大方,舍得给我们每个人四百块钱一天?上次在月城,我跟胖子两个人,他总共才只给四百块钱一天,不由笑道:“这怎么好意思呢?”
“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的话,那就给我五百块钱好了。”清风道长又吸了一口烟,笑道。
“什么?你是说,这四百块钱一个人,还是要我给你钱?”我大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