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天底下能对先知说出你不配三个字的,大约只有沈重山了。
听见这三个字,先知平静地看着沈重山,她的语气依然平淡轻缓,仿佛这大逆不道的三个字对她而言并不算是冒犯一般,她轻声说:“你对我有很多的不满。”
沈重山冷淡地说:“没有不满,有的只是无视,从一开始你就是这个德性,能为了你所谓的信仰,连什么都不顾不要,还美其名曰为什么什么神的旨意,真扯淡,连人性都没有了,你还扯什么神的旨意?这样的你,和骷髅会有什么区别?”
先知平淡地说:“无论是我还是教会,都需要一个人来出面做这件事情,而失忆之后的你是最合适的,我知道这其中有很大的危险,但是既然你作为最合适的人,只能让你来冒险。”
“如果我死了呢?”沈重山反问。
“事实是你没事。”先知回答说。
沈重山怒道:“可是她有事!”
这个她,指的自然是怀里的叶琉璃。
先知看向沈重山怀里的叶琉璃,说:“这是意料之外的因素,我没有办法控制。”
冷笑一声,沈重山说:“那么你现在来干什么?”
先知看着沈重山另一只手边的圣杯,没有说话。
沈重山的眼神里满是早知如此的神色,他丢出了手中的圣杯,那华美精致的圣杯此时竟完全没有之前那如同长在沈重山手上那样的牛皮糖,被沈重山随手一甩,就咕噜噜转着落在了地上,朝着先知的脚边滚去。
先知一伸手,那圣杯就好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拿了起来,继而一个眨眼之间,消失不见。
“谢谢。”先知说。
沈重山抱着叶琉璃转身说:“我欠你的,已经还清了,从今以后,你和我再没有半点关系,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我也不想再看到你。”
留给先知一个背影,这番话传过来,先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沈重山的背影,轻轻地叹息,刚要说话,沈重山忽然停下了脚步,他没有转身,说:“骷髅会的人,我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而至于你们教会的人,你最好祈祷她没事,要是她真的死了,那么我也不会放过你们的人。”
话说完,沈重山大步流星地走去,只是才走没两步,一声幽幽的叹息传来,紧接着,天地之间便从四面八方传来了先知那熟悉的低低吟唱声
这吟唱声,好像是有无数个先知站在各个方位上,把你包围在中间,每一个先知都无比虔诚地双手合十,对着神在祷告着什么。
随着这吟唱,天地之间的气息,骤然一变,变得祥和而充满了神圣的气息,仿佛瞬间就来到了神所居住的地方,这里到处都充满了神的气息。
沈重山豁然转身,盯着身后的先知怒声说:“你要干什么?!”
气势冲天而起,沈重山一手持着太昊剑,他整个人就如同立起来的标枪一般顶天立地地杵在原地,只要稍微有一些异动,那么他必然会以最狂猛的姿态攻击敌人。
此时,随着先知的吟唱,在先知的身后,那之前消失的圣杯竟缓缓地浮现出来,它慢悠悠地旋转着,沐浴在一片明亮的圣光中,就好像是它在另一个和现实世界完全不同的维度空间中,通过了一面窗户把自己的影像传递过来。
圣杯的温暖力量,随着先知的吟唱被最大限度地激活,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能使用圣杯的人,只有先知,除了她之外没有人知道圣杯要怎么用,而现在,她动用了圣杯。t0yd
沈重山能感觉到这一方天地之间,所有的生命都仿佛被复苏了过来一般,一股强大无比的生命力量让人从心底感觉到温暖和舒适,在之前的战斗中被摧毁的小草、树木竟然都换发出了勃勃生机,就好像迎来了一个春天的到来,而更为可怕的是随着这股生命力量的越发浓郁,躺在地上的那些尸体,竟然全部停止了流血,白骨上开始长出了肉,虽然没有能起死回生,但是这却是真正做到了白骨生肉。
这是传说中真正的神才能有的手段。
现在,先知做到了。
这圣杯的存在,恐怕把先知的能力提升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程度。
沈重山能感觉到那生命的力量渐渐地在汇聚,仿佛这个空间存在了一个看不见的奇点,这个奇点好像是一个漩涡一样把所有的生命力量都汇聚了过来,渐渐地,在沈重山的身前,有代表着生命的绿色气流在涌动,浓郁的生命力量让人感觉自己的生命力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而那些涌动的绿色气流,正是生命力量浓郁到了极致的证明。
一滴绿色的珠子缓缓地汇聚成形,就好像是一枚翠绿色的玻璃弹珠,它滴溜溜地旋转着,慢慢地来到了沈重山的身前,然后缓缓地下沉,落入了叶琉璃的胸口。
那一滴绿色的珠子,沉默入了叶琉璃的胸口,它好像介于存在和不存在之间,穿透了布料和皮肤,眨眼之间就消失不见。
“这是我动用了最大的能力汇聚成的一滴圣水,它有神性,能保这个女人三十天之内不断气,但是救她回来,还是需要你送她回去东方,她是那里来的人,在那里才能找到新生的机会。”先知看着沈重山,说道。
“这算是你的补偿?”沈重山看着先知,问。
“是的,她虽然是一个不收我控制的意外因素,但毕竟卷入了这件事情里面,我没有办法彻底救活她,这也只是我能做的最大努力。”先知回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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