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雪目不转睛地盯着看,正好奇着,千柔那边已经完毕,仔细浸了浸水将衣裳小心派,抖开来拿进屋去架在小炉子上烘着。
刚刚那粉末,难不成就是这古代的洗衣粉?
之前在江府的时候这些杂事都被丫鬟们拿到外院去做,素雪没机会看到,现在一看,倒还挺新奇。
衣裳在小炉子上烘着,千柔一刻也不敢离身,不停地翻动着,以便烘得均匀。
那小炉子里特意加了些梅花香料,这样烘起来整个屋子也跟着一同飘香。
素雪半倚在紫檀雕花床柱上,目光微醺地望着忙来忙去的千柔。
忽然感慨,这古代还真是讲究,不就是留宿一晚吗?整整三套衣裳居然都不够用,还得这样忙活着烘干。
不过这些麻烦事都不需要她来操心,她这个秀,就在一旁瞪眼瞧着便是。
不禁觉得这样悠闲的日子还真是好,不愁吃,不愁穿,还有人伺候……
可同时,也有人算计。
素雪轻轻一叹,微闭上眼小憩。
千柔一直专注于鼓捣衣裳,便没留意素雪这边,衣裳快烘干的时候,严妈妈也正巧过来了。
拿着同样烘得暖暖的衣裳,交还到千柔手中,瞥了一眼抱住床柱小憩的素雪,故意咳一声,道:“等会子掌灯了,大太太要去正厅和邢夫人一同用膳,三秀若是乏了,不想去,可得早些告知老奴,否则到时候邢夫人怪罪。”
素雪徒然被惊醒,整个人还有些懵,只呆愣地看着严妈妈。
严妈妈偏头瞧了素雪几眼,也没再说什么,留下衣裳便退出去了。
一边走一遍暗自嘀咕,这三秀。分明还是那个傻乎乎的模样啊……指不定都是巧合,想多了而已。大太太那些顾虑,还真是有些多余。
严妈妈回到大太太房里来,之前那件沾上茶渍的衣裳都已经洗净烘干。二秀一开始还哭闹不依,在大太太的劝慰下也渐渐恢复了平静。
“你也别再埋怨娘,晚膳的时候邢老爷和邢少爷都在,邢老爷为人更加温和,到时候你也别乱开口,好端端地用膳便是。”大太太已经不苛求二秀能讨得邢家人喜欢,只要别再出丑,便算是万幸了。
二秀听完却是脸色一板:“母亲您惯会说些空话来哄骗我,邢夫人分明没那个意思的,你却那样说。害得我今日险些就脱口讲出来了!”
大太太也无奈扶额,这件事的确是她的失误,那只是她心里的打算,邢夫人并没有表态。她原本也只是想让嫣芸安心,毕竟嫣芸有了那个心思。就更会好生表现,邢夫人对她的印象自然就不会差。
可谁承想竟是适得其反。
严妈妈之前吓着了二秀,害得二秀弄脏了衣裳,因此一直都默默不敢言,埋头干活,生害怕大太太怪罪。
可大太太还是逮住她训了一顿。
“你也是,撞鬼了还是怎的?大惊兄作甚?嫣芸要是没被你吓得弄脏衣裳。也不至于落得这副样子!”
严妈妈将头埋得更低了,其实她很想将当时的状况告诉大太太,那时三秀都已经走到门口儿了,大太太和二秀却在说那样的话,她也是着急了才会那样喊出来的。
可眼下大太太正在气头上,她说什么都是找骂。便只好埋头听着,不敢作声。
天色将黑之时,素雪便提前出门到大太太房外候着,之前刚睡醒整个人晕晕乎乎,后来醒透彻了。才明白这晚膳的紧要,不敢有半分怠慢,提早梳洗准备好。
果然,不多时大太太和二秀也衣装端丽地走了出来。看得出来对这个晚膳相当重视。
邢府的婆子还没有来请,大太太便以散散步子为由,往花厅那边走去。
素雪跟在其后,缓步轻行,这邢府比她想象的还要大,从厢房出来,要经过青石甬道,穿过内院花园,还要走过两座横跨在荷花池上的半圆拱桥才能接近花厅。
天色渐渐昏黑,邢府的小丫鬟从正厅过来,刚走到花厅便瞧见了大太太,便福了一礼道:“江大太太,夫人那边传饭了。”
大太太脸上一喜,快速瞥了素雪一眼,又笑道:“邢夫人晚膳前都要先祈福祷告,想来此刻也没有过去,那我也不急着。”
小丫鬟听完一笑:“江大太太果然了解夫人,夫人要约莫一刻钟之后才过去,本以为江大太太还在厢房那边,因此小的才提前过来请。”
大太太点头笑笑。
小丫鬟也笑着再福一礼,退下了。
素雪本想着以大太太的急性子,定是会忙不迭地赶过去候着,这回,居然还稳重些了。
饶过花厅,又往回走出一段,素雪估摸着时辰,应是差不多了,大太太却忽然低呼一声,摸着耳垂喊道:“哎哟,我的耳坠子呢!”
大太太一喊,严妈妈和二秀都慌了,齐齐凑上去。
只见大太太右耳上空空如也,在这一身浮翠流丹映衬下,那一处空缺显得更加突兀。
大太太慌得原地打转,低着头在青石地上找寻,口中催促道:“嫣芸,雪姐儿,赶紧地,赶紧地!快帮我找找!”
二秀立刻应声,也不再顾虑别的,沿着路边细细寻找。
素雪也不好意思干站着,便也循着来时的路仔细找。
可眼下天色昏黑,出门时有没有备上灯笼,方才走了这么一大段路,哪知道这耳坠子掉在哪儿了?要马上找回来,谈何容易?
素雪本想说与其这样大海捞针地找,还不如回房去重新取一对耳坠来换上,兴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