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少爷目光一冷,可人,倒是不假,长相还的确无需挑剔,只是端庄二字,眼前这女子着实配不上。
素雪面色不改,步子有些急,也没理会刑少爷那突兀的目光,行至正厅中,轻轻福一礼,颔首道:“素雪来迟,有负邢老爷邢夫人宴请。可是大伯母常常说江家的姑娘在外不能失了体面,因此素雪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前来向邢老爷邢夫人致歉。”
素雪这势头着实有些唐突,邢老爷本来还有些不悦,可听完之后,才知原是特意来致歉,便和气一笑,道:“江三秀无需拘礼,听说是在寻耳坠子,可有寻到?”
素雪抬起眼来,快速看向大太太,大太太连忙目光闪避,而那两个耳垂上,分明就好端端地挂着两只耳坠。
晃得那样厉害,连耳坠都心虚了。
素雪敛敛眸,面带失落,道:“大伯母说那是邢夫人赠与的,非常珍贵,可素雪寻了许久,依然是没有寻到,因此大伯母才不得不换了另一对耳坠……”
素雪这句话落音,前厅陷入短暂的寂静。
直到邢夫人轻嗤一声,揶揄道:“原来,是江大太太的耳坠子丢了呀?难为三秀还这样尽心找寻,只是……我赠与江大太太那对耳坠子,不就正戴在江大太太耳朵上吗?”
邢夫人说完瞥了大太太一眼。
大太太尴尬地笑笑,连忙解释道:“是啊,雪姐儿,之后严妈妈在花厅附近寻到了,那时候你走远了,才没来得及叫住你……”
大太太慌张地说着,想掩饰过去。
素雪却是困惑地凝视着大太太那对耳坠子,蹙眉道:“是这对吗?”
大太太点点头:“没错啊,正是这对。”
她有些懵。不明白素雪为何有此一问。
不过素雪都没有揪着那件事,她也松一口气,又捂着心口道:“幸好寻回来了!这是邢夫人赠送的,我媳得紧。要是丢失了,简直是剜了我心头一块肉!”
大太太捂着心口喊痛,余光却在快速瞥着邢夫人的反应。
而邢夫人只是脸色淡淡,不语。
素雪也装作松一口气,道:“原来正是这一对啊,寻到了便好。”
大太太见素雪这般好糊弄,脸上一喜,点头道:“是啊,寻到了便好,只是让雪姐儿白找了一遭。”
素雪温和一笑。又道:“大伯母十分珍爱邢夫人所赠的耳坠子,寻常的诚都不舍得佩戴。可素雪记得之前在熙春楼去见陈公子的时候大伯母也佩戴了这一对,因此还以为是没寻到,又换了一对呢。”
素雪笑着说完,又看向邢夫人:“之前素雪就觉得这碧玉点翠的耳坠子优雅贵气。原来就是邢夫人所赠。眼下寻回来了,素雪也放心了。”
邢夫人听到这儿,却是冷冷一笑,看着大太太道:“大太太之前不还说根本就没瞧上陈侍郎家公子,来京里相看都是给足了他面子吗?眼下看来,这个面子,倒也不小啊?”
大太太眼神一慌。忙解释道:“这个……其实当时也是……也是暂时找不到好的耳坠子。毕竟我的那些劳什子,哪能比得上邢夫人送的这对?这难得进京来一趟,总不敢太寒碜……”
大太太越说越觉得没法子圆场,连舌头都不利索了。
飞快瞪了素雪一眼,在心里暗骂,这死丫头无端端提那破事儿做什么?害得她在邢夫人面前丢脸!
素雪瞧出大太太的窘迫。只在心里冷笑,这算什么?还没完呢!
既然起了这个头,那就把之前的旧账一并清算了。那一笔一笔,她可都记得清清楚楚!
素雪还欲趁胜追击,却不料一旁的邢少爷忽然嗤笑一声。道:“原来江大太太和江二秀也去了熙春楼?”
说着,脸上笑得更欢了,道:“恰巧今日赵兄也在熙春楼,回府前还听他说,今日这熙春楼可热闹了,说是有个长得奇丑无比的小娘子吓跑了来相看的公子哥儿,后来心中不甘,还和自己母亲在包厢中动手打起来了!想想那满地打滚的场面,我就忍不住想笑,幸好那个公子哥儿跑得快,否则指不定用脚走进去,被人抬出来。”
邢少爷说完,又忍不住笑,还别有深意地看着大太太,问道:“江大太太可有听说这回事?”
素雪抽了抽嘴角,顺下目光看去,这位少爷看上去斯斯文文,没想到嘴巴竟是这样毒。
再看看大太太和二秀,两人的脸变成了猪肝色,耳根子都发红了。
大太太满脸尴尬,却还是干笑着道:“今日走得急,所以并没听说那些……再说了,那些山野村妇的荒唐事,我也无心去打听……”
她故意说得很厌恶似的,以图和那件事完全撇清关系。
可一旁的二秀却是受不了那样的羞辱,一脸憋屈地看着大太太,藏在桌下的手还揪住大太太的衣摆使劲扯。
大太太表面上不动声色,底下却在和二秀揪扯,最后发觉二秀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索性狠狠瞪了一眼,二秀才消停了些。
刑少爷说完那番话后,场面一时间有些僵,还是邢太傅开口吩咐身旁侍从去加碗筷。三秀也同样是客,总不能一直让她干站着。
可大太太却目光一闪,满脸客气地笑着挥手,道:“等会子让那丫鬟去厨子那儿捎上些饭菜,雪姐儿回房去用吧。也怪雪姐儿自己误了时,眼下众人都吃好了,哪还能劳烦邢太傅?”
邢太傅有些吃惊,看了大太太一眼,又看向素雪。若真是如大太太说的那样做,他邢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