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不打算说什么的白玉,捏着锅铲站了站,还是跟早就暗暗使眼色,让她好好跟白子安说话的王菜花说,“二婶,你帮我炒一下菜,我去跟安安说会儿话,就来。”
“好好说,大过年的,不许瞎教训弟弟。”王菜花担心白玉罚狠了,让白子安委屈不高兴,年开头就心情不好,那这一年,还能有个好光景吗?
白玉也没说话,点点头,就带头往后院走。
因为没有人住,深冬里,院子里光秃秃的,早不复早先他们在镇上读书的时候那样,即使这时候,满院都是翠绿翠绿的盆栽。
白玉刚要坐石凳上,霍云霆拿了棉垫出来,责怪的看了一眼,“都多大了,这天气,冰凉的石头,能就这么坐吗?”把垫子弄好,又往她手里塞个灌了热水的热水袋,让她坐好,才摸了摸她的头发,“好好说,不许生闷气,知道吗?”这才离开,回屋子里,把空间留给他们姐弟。
接连两个人都说姐姐要教训自己,白子安眨了眨眼,“姐姐,我做错了吗?”
白玉仔细看了看眼前已经快要九岁的男孩,他真的乖乖的按照她的教导慢慢的长大,心胸开阔,胆大活泼,又聪明温润。
她伸手拉了他的手把人拉到跟前,满眼欣慰,“安安,你长大了。”
从霍云霆离开开始,白丫就有些不知所措,她觉得自己站在这里都显得那么多余,就仿佛她曾经见过的白玉白似云雾的纱裙上,点了一点墨一样的多余又难看。
“阿阿阿玉姐,我,我,你,你别怪安安,都是我,我……”她怎么了呢?白丫卡壳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白丫,你知道吗?从我上高一那一年我就有能力帮你,你知道为什么我没有吗?”
白丫脸色苍白,她其实不明白,只是自然的就感到胆怯,好像有什么自己一直不愿意被发现的事情,在这一刻就要被揭开。
“最开始的时候,我是这么想的。我承认你可怜,被亲生父母不喜欢,打骂,爷爷奶奶还有隔房的大伯大伯娘甚至是大堂嫂都可以指挥你干这干那。
心里的任何需要都不被关注,这是你身为白家三房女儿的悲哀。
可是这是你的不幸,安安以前跟你相比,就胜在他的父母亲他爱他。可是面对爷爷奶奶等等长辈,还有隔房的堂兄弟的时候,你们处在一模一样的地位上。
后来我带着安安立起来过日子了,你总是用单纯的羡慕的崇拜的目光看我。我很清楚你就是单纯的羡慕和向往,心里没有生出任何一点不堪的想法。
你只是总以一个急需被解救的姿态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不否认你没有恶意。在很多人看来,或许你是个很好就是很可怜的姑娘。也或许会有人说,对于我来说,轻而易举的事情,还是个好事,我为什么不做。
只是白丫你自己虽然值得同情,可是你自己认命的活在那个家里,一点都没有为自己的未来想过出路,我为什么要为你的未来负责?虽然没有读书,但是你不是不知道这样下去你的结局是什么,你唯一能过的好的希望就是,你爸妈没有良心泯灭,会把你嫁到靠谱一点的人家吗,可是你觉得可能吗?
倘若你想过,我可以带你离开,你就不会这样只是看看,然后自怨自艾的回家继续过以往同样的日子了。
哪怕你砍柴放牛的路上,捡到一捧野草莓,自己吃的只剩下一颗,想着送过来给我弟弟尝一尝,我都会考虑帮你。哪怕明知你是有目的的对我弟弟展现你的善良。
你知道为什么吗?”
白丫目光有些呆滞的摇头,她真的不明白。
“因为证明你会思考、会行动,这样我带你出去,总有一天你能独立生活,而不会一辈子像个扶一步动一脚的布娃娃,一辈子离不开我。
我的时间很多,但是我只愿意分给你一点,并不想在你身上浪费许多时间,这就是我一直没有帮助你的原因。”
说来,还是白玉觉得白丫都没有为自己的未来做过努力,凭什么她要去担负一个陌生人的幸福生活,会显得尤为自找麻烦。
白子安看了看白玉,又看了看站在自己身边的白丫,挪了挪步子,去牵白玉放在膝盖上的手,“我不知道的……”所以大家才都知道他会被教训吗?
可是他想了想,还是鼓起勇气问出心里的疑问,“那姐姐,你还带我去给很多很多陌生的、没有跟你求助的人,给他们看过病,救他们的命……”
白玉也不恼,轻轻揉乱他软软的头发,“因为首先是我带有目的去接近的他们啊,我想要用他们作为实际病例,教授你医术。也想用他们的生活,向你展示,世间许许多多的生活状态。
我先有了目的,给他们治病是我实现目的的手段。结果是看着我帮了他们,但是我最开始的目的不也达到了吗?”
白玉很多时候都是很冷情的,只要不是生死大事发生在她面前,一般她都不会插手的。如果不是她修炼的原因,就算是死伤大事,很有可能她也不会管。
她愿意考虑给予白丫帮助,还是因为在白家这样的环境下,白丫真的没有被同化,还是懵懂的很,像个小孩子一样,糯糯的窝在角落里羡慕,就是她能做的最多的事。
只是白玉没有想到这么多年,白家三房越过越差,白丫还是没有进步,依然软软糯糯的性子。这样,她就真的不可能将白丫带走了,要是被欺负了,并不懂得要奋起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