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找一个人顶替便是。”苏钰心里已有了对策,他也很清楚苏桓早就回料到自己会这么做,只是林千雨他万万不会放手。她可是他的救命恩人,风扬的新徒儿。
“回府。”苏钰面色阴沉,敛下怒气冷冷回身。
“是。”福叔答道。二人现在僵持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
苏钰和福叔静静地走在宫廊里,外面正下着一阵淅沥的密雨。雨水顺着精致的瓦檐坠落在泥土里如注,溅起不大不小的水花。
苏桓的话不断在苏钰脑子里回荡。“我倒想看看能让皇兄看上的人在床上能有多风骚。”苏钰现在只感一阵麻木,毫无什么特殊反应。他的好皇弟一向什么都说的出口,自己对他的坏早已习以为常。
但当他初听到这句话时,内心倒是控制不住地一阵怒火直上。仿佛林千雨真的被哪个不知死活的人给强行从他身边带走了一般。
即使是他自己,也不明白林千雨对他而言不就仅仅是他的救命恩人吗?苏钰摇了摇头,搞不懂。他不懂为什么有一种别人带走林千雨他会很生气的冲动。苏钰早以为,在苏桓面前他怎么也不会生气,他只会是把苏桓干的那些残忍的事当做一个又一个任务来处理。处理几件事而已,要什么心呢?自从他和秦风的关系破裂,苏钰就没再也没有力气再和别人交什么心了。
一个人曾经用尽全身心去维持的一段关系,最后也会被他自己亲手斩断。世间皆薄情,更何况他又是这样的出身。自己只要用无心的态度去对待每一件事就好,早已失去了为人最基本的喜怒哀乐。每一件事,他都像在处理一件程序化的事情。恩人,该报恩。仇人,该报仇。敌人,该杀。帮手,该救。
最为可笑的是,他自己都没发现,关键不是他为什么会那么生气,而是为什么一提他的女人他就会自动代入林千雨。
福叔看着苏钰,不知该喜该忧。苏钰这个孩子,本来就深沉。除了当初跟秦风和萧寒关系好时,他曾是意气风发的,其它时候他都闷闷的,根本不像这个年龄该有的状态,活像个得了自闭症的人,从不与人主动沟通。自从跟秦风对立之后,苏钰就更糟了。平日里除了毫无感情为苏桓的各种事做准备,就是因为秦风情绪处在各种极端崩溃的边缘。
福叔每每看着原先眼睛毫无焦点呆呆看着天边的苏钰一听到有某某官来访,就为了苏桓立马换了个面孔去大谈朝廷政事时,心中莫名总有种感觉——苏钰就是在等着完成一个任务,这就是他人生的全部了。一旦任务完成,苏钰就会不可挽回的走向寂静。就像他当时呆呆无神的样子,或者说更严重,为当初他对秦风做的事而选择自我毁灭。
福叔,看着今天终于有点情绪波动的苏钰,不知该惊喜,还是该为苏钰可能又要多了个累赘而担忧。同时,他也为着两兄弟的关系担忧,事情发展成这样,可能也不是贵妃娘娘想要看到的。
两人各怀心事地静静走在寂静的走廊里。
突然,有人急急地奔了过来。苏钰一回神,看着自己的付管家不要了命般的直冲他而来。苏钰皱了皱眉,“难不成他出来这么一会儿,就出事了?”
那人一下拜倒在地,“主子,萧侯爷说有急事找你。请你尽快赶回去。”
“萧寒?”
“是,看起来特别急。一定要小的自己来通报才肯罢休。”
“现在哪里?明月楼?”
“不是,在我们府上。”
苏钰联想到那天在大街上的林千雨,不由得紧张秦风的安危。不等告知福叔请他的管家起来就急忙飞走了。
风呼啸地从苏钰的耳边刮过。苏钰背着手,看着远处自己的府邸变得越来越近。从前的一幕一下闪现在眼前。
“苏钰!”秦风一阵急呼。苏钰立马抓住秦风的手,将他从万丈深渊旁拉了回来。“你这小子再晚点,我就死透了。”苏钰哈哈大笑,“死了正好。师傅就不会嫌弃我剑术比你差了。”
“秦风——”苏钰一簇眉头,他总觉得,秦风一定是出事了。否则,萧寒也不会那么着急。本来苏钰就对秦风充满歉疚,要是秦风再出点事…。
苏钰不禁手一握。
苏钰嗖的一瞬出现在萧寒房前,理了理心情,推开了门。
“什么事?是不是秦风?”映入眼帘的是一兽一寒。
萧寒看了看苏钰,心道“看来还是对秦风很上心啊!嘿嘿,正好方便我撸羊毛。”
苏钰看了看那小兽,小兽不善地看了看苏钰一眼。随即厌恶地别过头去。一看他就知道就是苏钰无疑了。还装什么好人!
萧寒尴尬地笑笑“不用理它,它就这样。被秦风惯坏了。”苏钰的眼神并未因为萧寒的话而缓和,还是灼热地盯着萧寒。萧寒愣了愣,知道这是苏钰在急切等着回答的一种表现。
“是”,萧寒的脸色沉了下去,“秦风又发病了,所以…”
“那他现在怎样!”苏钰直接打断萧寒的话。
“很不好,如果还没有解决方法,估计不久就…”说着,头沉了下去。“我就可以当孤家寡人了。”萧寒不肯从他嘴里说出秦风可能的任何一个不好结果。他怕有一天,他说的话就那样一语成谶了。所以,他只愿把秦风的结果转移到自己成为一个孤家寡人身上,好像这样会好一些一样。
苏钰愣了愣,他从未想到秦风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原以为,原以为…可他最后却是因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