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叔撵了一屋子的人到屋外,苏连贵白着脸眼睛黏在裴氏身上一般挪不动脚步,苏木槿低叹一声,走过去轻声安抚,“四叔,四婶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会有事的。”
若她出手,还保不住四婶与其腹中的孩子,那她这个昔年的鬼医圣手不如换个人做。
苏连贵嘴唇哆嗦着,张了几次嘴才吐出一句话,“你四婶儿……”
“我保证,四婶和她腹中的孩子都会好好的!”
“磨叽什么,不知道多等一刻孕妇和孩子就多一分危险吗!”小张叔在外声音冷厉的呵斥道。
苏连贵猛的站起身,深深看了面色苍白无血色的裴氏一眼,双手紧握成拳,大踏步往外走去。
房门关上时,栀姐儿与桐姐儿从二房冲出来,棉袄扣子都没扣,哭喊着往这边扑,“娘……”
苏连贵一把搂住两个女儿,抱在怀里,眸含希冀的看着关房门的苏木槿。
苏木槿关门的手一顿,朝三人重重点了点头。
随即,关上房门。
缓步走到床边,伸手解开裴氏身上的棉袄,打开银针袋,搓了搓手,让手不至于因为冷而僵硬影响到施针效果。
她这边刚准备好,门外就传来小张叔低沉的声音,“三丫头,准备好了吗?”
苏木槿应声。
三指捻起一根短针,神色瞬间一片凛然,她先听了一遍小张叔说的针灸穴位,做了细微改动,下手毫不含糊,快准稳,针针到位,不多一会儿,裴氏苍白的脸上便有了血色,下身止不住的血也停下了。
苏木槿轻嘘一口气,一滴汗珠从睫毛下落下,她才发现,为这十八针,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一头的汗,里衣也湿透了贴在身上。
她闭了闭眼,有些无奈的笑了一笑。
果然,丢了八年的东西,虽然没有遗忘,但重新捡起来用还是有些费力。
稍做休息,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她集中精力将银针一根一根拔下,收到银针袋中,又帮裴氏穿好衣裳。
然后,一屁股坐在床边。
“好了。”
她的声音甫落,房间门就被人打开。
苏连贵几乎是扑进了房间,“槿姐儿……”
苏木槿笑,“四婶已经没事了,让她好好睡一觉,醒了就好了……”
苏连贵连连点头,眼圈有些红,“谢谢你,槿姐儿。”
苏木槿摇头。
栀姐儿与桐姐儿满脸泪水,却紧闭着嘴巴不敢出声,怕扰了睡熟的裴氏。
沈氏瞧见女儿脸色不对,忙过去扶起她,担忧道,“槿姐儿,你怎么样?”
“娘,我有点困。”苏木槿将头埋入沈氏怀中,哼唧道。
沈氏哎了一声,“娘扶你回屋睡去。”
小张叔似想到什么,一把抓了苏木槿的手腕,旋即,皱着眉低骂,“你居然动用真气……你才多大点人,有多少真气来救人!简直是……胡闹!”
苏木槿在沈氏怀里抬头,朝小张叔讨好的一笑,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声道,“张爷爷,四婶儿是被我们家连累的……”
小张叔瞪她一眼,将衣袖拽回来,摆手,“赶紧回去睡觉,这里有我呢。”
“谢谢张爷爷。”
目送苏木槿回了屋,小张叔没好脸色的斜了两眼看热闹的袁氏与苏姚黄。
苏姚黄凑到袁氏耳边嘀咕,“五嫂,四嫂是不是没事儿了?”
“我哪知道,我又不是大夫。”袁氏撇撇嘴,踮着脚尖儿往屋里探头,一眼瞧见躺在床上面色正常的裴氏,眨了眨眼,“瞧着脸色好好的,应该没事儿了吧。”
小张叔哼了一声,抬脚进了房间,给裴氏号脉,片刻后,他满目震惊的瞪着裴氏的手腕,这脉象……
不但丝毫没有先前那母弱子虚的症状,反而强劲有力,生机蓬勃!
即使加入了真气,以他说的那些针灸穴位,也断达不到这样的效果。
这丫头……
小张叔陷入沉思,半响,屁股扎了针一样跳起,打开他的银针袋,数了数苏木槿用过的银针。
十八针!
这丫头,居然会……
“没事了吧?就知道她是装的,平日里身强体壮的,今儿个不过说了两句她就矫情的拿孩子要挟婆婆,可真是好大的脸……也不瞧瞧自己多大岁数的人了,居然有了身孕,老蚌生珠,也不怕人笑话,呸……”
“凭什么笑话我娘?奶怀小姑的时候比我娘还要大,大多了!”桐姐儿气不过,怒气冲冲的跑出去,与苏老太太怼了起来。
苏老太太大怒,“你个死丫头片子,你说谁呢?”
抬手照着桐姐儿的头拍了过去。
栀姐儿见状,脸色一白,猛的扑了过去,苏老太太的手指甲刺啦一下划过栀姐儿的脸,血瞬间涌了出来。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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