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过字:
今有垣厚五尺,两鼠对穿。大鼠日一尺,小鼠亦日一尺。大鼠日自倍,小鼠日自半。问几何日相逢?各穿几何?
旁边有石孔,另有算筹若干。中行道奇道:“这是怎么回事,拿咱们比小老鼠么?”李云泽道:“不懂就别瞎说。这是一道算题。”沈子约道:“这几日看云泽手不释卷,专研算书,想必是成竹在胸。”此题并不难,李云泽稍微一算,答案为二日、十七分日之二。大鼠穿三尺四寸、十七分寸之十二,小鼠穿一尺五寸、十七分寸之五。用算筹在石孔处摆上答案。石壁扎扎,开了一道三尺宽的通道。三人大喜,没想到盗墓如此简单,怪不得大家都喜欢干这个。过了通道,又是一座石室。又在墙壁上发现了文字:共渊八千二百一十九年闰正月,至今日,闰正月有几?且为何年?李云泽问道:“共渊这个年号是什么时候的事?”沈子约道:“共渊在涤尘子之前,纪年九千七百四十二年。其后,便是涤尘子元年了。”中行道看了半天,奇怪地道:“世上有闰正月这回事吗?怎么没听说过。都是闰三、四、五、六、七月。”沈子约也没听说过,望向李云泽,天文历算向来一家。李云泽默算半日,点头道:“有闰正月,只是极为少见。”
历法置闰,依据是节气。二十四节气分为节气和中气两类,从冬至起中气、节气相间,冬至为中气,小寒为节气,大寒为中气,立春为节气,依次类推。一般而言每月各有一个节气、一个中气。每一中气都配定属于某月,即雨水必定在正月,春分在二月,谷雨在三月等等。由于历月的长度依月亮阴晴圆缺的周期而定,大约是二十九日半。而两个中气的间隔则依太阳一年远近交替的周期而定,以黄道三十度为凭,大约是三十日半,长于历月一月。是故每月节气所在的日期必然会较上一个月推迟一至两日,小满在本月二十六,夏至便会在下月二十七。如此下去,就会有一个月只有节气而没有中气。此月便为“闰月“,以此保证月份与中气的对应。
而又由于黄道为椭圆状,冬日黄道运转三十度所用时间短,不足三十日,所以冬季中气逐月向后推迟得很慢,冬至为本月二十三日,大寒仍为下月二十三日,设置闰月的可能性就很小。夏季黄道运转三十度所用时间长,最长可达三十二日之多,中气逐月向后推迟得很快,夏至在本月二十七,大暑就到了下月二十九,设置闰月的几率就大。
听李云泽解释明白,中行道兴冲冲道:“一年过两个年节,两个元宵,有意思。你先算算,最近的一个闰正月是哪一年?”李云泽道:“两百四十六年之后。”中行道顿时泄了气:“两百多年,活不活得到还是两说。”沈子约道:“既然想过闰正月,那就努力多活几百年。这又不是不可能的事,说不定从这位前辈的墓葬中得到了什么机缘,金丹也有指望。到时候咱们聚在一块,一起贺新年、闹元宵。”中行道连连点头,道:“此言有理。老李,快!”李云泽依节气推演,从共渊八千二百二十年至今,九千多年间,闰正月共四十六个,其中间隔最短的十九年,间隔最长的一千五百多年。
付上答案,石壁打开后,一道阴风吹过来。三人汗毛竖起,赶紧背靠背连在一起。“呜呜”风鸣之声不知来自何处,忽而在前,忽而在后,忽而在左,忽而在右,隐隐的好像有个声音在喊“纳命来……”,听的人心惊肉跳,头皮发麻。中行道喃喃地道:“都是这个姓李的鼓捣我们来的,前辈有账先找他算。”李云泽大怒,怒气上来,畏惧便解。沈子约则是被这话逗的笑出声来。有了声音,便感觉周围不再那么恐怖。李云泽侧耳细听,渐渐听清了声音来源。声音来自四面八方。两个石室内气流不均,石壁一开,气流交互,引起呜呜的声音。石壁本来隔音好,回音自然也重,气流冲到石壁上,声音虽小,一来石室面积大,积少而多。二来室内本就安静如一潭死水,稍微有一点波纹就十分明显。果然,过了一会,两面气流平衡,声音就消失了。
李云泽气哼哼地道:“出去再找你算账。”中行道大感冤枉:“就是你哭着喊着让我们来的。”沈子约赶紧劝住两人,还有正事要办。第三个石室内的墙上画着一副围棋棋盘,盘上棋子只有左上角一个定式。边上文字,乃是不以此定式落子,然而要答道定式所达到的效果。此外,整个石室仍旧空无一物。中行道气道:“这老爷子也太抠了,咱们都连过两关了,连一点甜头都不给。而且,老是出这些稀奇古怪的题,有什么意思。有能耐,咱们比身法、比窃术。”李云泽听了,为报方才被出卖之仇,吓他道:“嘘,这里离墓室想必很近了。听说大能前辈设置的机关都很厉害,甚至能辨别出谁说他的好话,谁说他的坏话,说好话的有赏,说坏话的自然要严惩了。你自己作死,可不要连累我俩个。”中行道嗤笑一声,正要说他妖言惑众,忽地想起墓门的机关不就是如此么。心底一颤,左顾右盼,仿佛冥冥中有人在盯着他看。吓得朝里连作几个长揖,口中连声道:“适才冒犯前辈,不是成心的。前辈大人大量,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饶过我这一次。”看他模样,李云泽笑得肚子都痛了,沈子约也莞尔。中行道方知上当,长吐了口气。可是被人盯着的感觉挥之不去,他想来直觉敏锐,这是其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