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约冥思苦想,绞尽脑汁也无法想出符合要求的棋路来。所谓定式,本就是古今以来的棋手,在布局阶段角部的争夺中,经过无数次的对弈实战,按照一定行棋次序,选择比较合理的着发,最终形成双方大体安定、利益大小均等的基本棋形和程式。顷刻之间就要打破或改进,或另寻他途,如何能够?李云泽怕沈子约耗神过度,劝道:“先别想了。要不咱们先出去,翻翻棋谱。”沈子约心神全在棋上,恍若未闻。忽然,眼睛一亮,好像想到了新的棋路,在棋盘上起子落子,时不时停下思索,随后又移动棋子的位置。看沈子约脸上的神情越来越轻松,越来越兴奋,李云泽安下心来。沈子约最后一子落下,石壁如前,裂开露出通道。
四周阴风再起,呜呜声比上次更响。三人有了前车之鉴,倒没生出多大的畏惧。沈子约对通道不闻不问,津津有味看着棋盘。中行道看他半天不动,走过去挡在他面前,又是喊又是摇手臂,沈子约才回过神来。看了两人一眼,仿佛看到了什么,面上的兴奋霎那间全变成惊恐。李云泽和中行道也吓了一大跳,瞬间转身瞧向身后。灯笼最远照到三丈外,远处是无尽的黑暗,呜呜的声响有加盛之势,仿佛受到了催促和鼓励。两人喉结涌动,又不敢说话,小心翼翼看四周,生怕有什么东西突然从黑暗之中跳出来。用眼睛询问沈子约出了什么事?沈子约面色惨白,眼睛里都是不安,看着两人,口型变动。李云泽两人很快辨别出来,他说的是“有人”。
李云泽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方才中行道说有人,有可能是误判。现在沈子约也说有人,那八成真的有人在暗处。可是无论是目视耳听,都无所发现。又见沈子约指着耳朵,嘴唇一张一合,在示意:刚才有人跟我说话。沈子约也是吓得不轻,刚才他正在苦思,有人出声提示,才想通了棋路。初以为是李云泽两人,待回过神来,才想起两人根本就不会奕棋,那跟他说话是谁?是有人,还是有鬼?
黑暗之中,呜呜声里,夹杂来细不可闻的哭笑的声音。李云泽心道,小命重要,这样下去,即使没鬼,也要被吓死了。刚要说要不先离开这里。“噗”的一声,通道口一个油灯亮起。变化好生突然,三人齐齐后退,靠墙而立,李云泽更是一个土盾术挡在三人身前。紧接着通道往里一盏盏油灯噗噗噗次第亮起,一共二十七盏油灯,照亮通道里面的墓室。
站在通道口刚好可以看到两口木棺安放在石室中央,看样子里面就是最后一个墓室了。旋即发现光线不对,满室绿油油的,仿佛在九幽地下。寻找光源,油灯上的火苗竟然是绿色的,犹如鬼火,一跳一闪。李云泽踌躇道:“要不算了吧,咱们就别打扰前辈清净了。”中行道环顾石室,一如前面空空荡荡,只有这两口木棺。中行道咽了口唾沫,道:“现在回去太亏了。费了这么大劲,总得瞻仰瞻仰前辈遗容。”沈子约则向半空中恭恭敬敬行礼,道:“不知是哪位前辈驾临指点,我们三人来此只为增长见闻,对于他物并无染指之心。可否请前辈现身相见。”李云泽、中行道也紧张地观察周围,然而根本无人应声。沈子约也怀疑是不是刚才他精神太过集中,出现了幻听。
最后,三人还是决定进石室内看看情况再说。背靠着背,一步一挪,进入石室内。石壁上整齐列着一排油灯,与前面石室的不同之处,此室的顶是圆的。上面是日月星辰图案。其中的日月星辰不知是用何物所制,光芒一闪一闪,与真实星辰无二。李云泽眼尖,看出顶上所绘的星辰图案,连起来应该是一套阵法,提醒二人小心。三人转遍石室,没有发现其他危险,渐渐有些放下心来。靠近两具木棺。两具木棺都是梓木材质,棺厚八寸,通体漆黑,两侧面绘海水江崖,头尾各是一个“寿”字纹样。盖板上面无图有字,一上写着莫景灵之夫方止行,笔迹柔婉。一上写着方止行之妻莫景灵,笔力雄健,与南方墓门上的墓志字迹一样。中行道摸了摸下巴,道:“看来,这位前辈还没怪到家,要是棺木上再留一道考题,就把人气死了。”沈子约看了看周围,道:“谁说没有考题,你看看这。”两口棺木中间的空地上,写着三个字:打一字。
中行道看了,疑惑地道:“这什么意思?”李云泽道:“应该是个谜语,谜面可能就是两位前辈的棺木。”沈子约也点头。中行道无语,道:“这位前辈还真是怪到家了。不过,这个简单,双木为林,肯定是这个字。”将答案写在留出的位置上。毫无反应。中行道郁闷地道:“连一点提示都没有。谁能猜的到。”沈子约猜了个“吕”字,取两口成吕,不中。李云泽猜了个“明”字,取男**阳,日月合一,亦不中。三个人绞尽脑汁,陆陆续续又猜了“坐”、“圪”、“芳”,或取乾坤二字偏旁,或取两人姓氏结合,都不中。最后,李云泽想,两人互题棺椁,感情必然极佳。夫妻恩爱称琴瑟之好,棺椁的位置又非寻常的男左女右,而是男右女左,便在答题处写下一个“好”字。答案写上,棺木便有了动静。方止行的棺木上盖竟然后撤五尺,露出上半部分来。
棺盖打开后,中行道畏畏缩缩探过头去看棺木内的情形。棺木之中只有一具遗体。中行道吐了口气,叫两人:“快来瞻仰大能前辈遗容。”两人跟着探头去看。棺内的遗体丝毫未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