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营卫都露出鄙夷之色,这人空长了一副好皮囊,怎地这么没骨气。三木未上,就出卖同伙。楚天阔一指李云泽,道:“那喝茶的便是在下的同伙。我们渴慕桑二姑娘的风华,来此是要搅乱她的婚礼。他是主犯,我是从犯。营卫大哥可要明察。”李云泽听得清楚,暗骂楚天阔发的什么疯,明明是他拉着自己要搅乱婚礼,怎么我倒成主犯了。再说了,调戏女子的罪名你认了就是,好好的把自己扯进去干什么。
一队营卫也愣住了,齐齐望向船师。这船师本是江津派弟子,受命派出的暗探。桑永寿一举一动天下关注,何况是嫁女这样的大事。娶了桑家女,江津派再不用为财源发愁,兴起便有了雄厚的基础。很多势力都不愿意看到这种局面。碍于桑永寿,不会明着使手段,暗地里想动手脚的估计不少。在船上,楚天阔虽然附在李云泽耳边悄声说话,又岂能瞒得住修士的耳朵。被这船师听得清楚。楚天阔说的新郎死了的事,船师根本没在意。笑话,张师兄天资绝顶,前几天刚刚筑基。四十多岁的筑基真人,放眼云洲也没有多少个,怎么可能会死。本想就此放过,后面楚天阔在那女子面前露了一手,又送出一件东西。旁人当做一段传奇来看。船师却瞧出了不对劲,跟着女子亮明身份,将那袖珍花盆借来一看,竟然是一件中阶灵器。一下子引起了他的警惕,一个散修说的话当不得真,若是一个身世不凡的人就需要引起警惕了。为防万一,便找了调戏女子这个可进可退的借口,想先把楚天阔控制起来再说。
一队营卫心想,抓到意欲破坏婚礼的疑犯,可是大功一件。都目光灼灼地望向船师,船师现在有点为难。看楚天阔的举止、住处,便知是高门大户出身。若是以调戏女子的名义抓了,人家的后台问起来,大不了说不识泰山,误会一场,放了就是。若是以蓄意破坏婚礼的名义抓了,后面的首尾就不好了结了。暗恨,小兔崽子,还没审呢,你招什么招。衡量利弊,一咬牙,不管它,眼下张师兄的婚事最重要。只要婚礼过了,张师兄成了桑永寿的女婿,天大的事都不算事。看船师点头,队长向身后手下道:“一起拿了。”
李云泽还是第一次坐牢。牢狱内都布置有绝灵阵,一丝灵气也无。否则,在牢狱内也可修行,监禁对修士便失去了意义。两人被关在一间牢房内,连个床榻也没有,只有两堆枯草堆在角落。楚天阔一直在嘟嘟囔囔抱怨江津派的牢狱真差,又说九仙城牢狱的伙食好,东华派的牢狱干净,紫阳宗的牢狱单人单间、有床有榻,把天下大门大派的牢房点评了个遍。又说从牢狱布置的好坏可以看出一个门派的治道兴衰云云,看架势是坐惯了牢的。李云泽一直冷着脸,被他说得烦了,道:“你坐牢有瘾是不是?武梁城的时候没坐够。你爱坐牢是你的事,把我弄进来干什么。我在外面好歹还能给你送顿酒饭。”楚天阔笑道:“我还以为你再不理我了。”说着,从乾坤锦囊中取出一套茶具来,红木茶盘,紫砂茶器。这套茶器形状也十分有特点,无论壶杯,都是方形,勾连雷纹,古朴厚重。仿若远古青铜器皿。风炉烹水,又要冲茶。李云泽无语,环顾暗壁孔窗,破栅枯草,鼻端若无若有便溺的骚臭,道:“牢房里你也喝茶?”楚天阔一笑,道:“你可知我为何拉你一块坐牢?我一个人喝茶太没意思了。茶虽是嘉木,本身却不挑环境,山坡、崖壁、平地都可生长。可与竹兰君子为邻,也可与乱石杂草作伴。所以喝茶,环境的风雅鄙陋都无所谓,心里清净就是了。重要的是喝茶的人,一要对得住茶叶,二要对得住我泡茶下的功夫。”分了一杯茶在李云泽面前。李云泽原先还以为他把自己拉进来是有什么大计划,谁知道拉自己跟他作伴来了,没好气地道:“承蒙看得起。”
饮下一杯茶,李云泽忍不住问道:“现在怎么办?”楚天阔道:“什么怎么办?”李云泽道:“别揣着明白当糊涂。”楚天阔笑道:“放心,你只管喝你的茶就是。咱们这些小喽啰只能做些小事,大事自有大人物去做。”李云泽听得明白,这事情背后有楚家插手。想想也是,在桑永寿、江津派这些大人物面前,两个小小练气修士能翻出什么浪来。
李云泽抱来一堆枯草放在身下,斜躺在枯草堆上,取出《神州英华录》,喝着茶,津津有味看了起来。楚天阔见了,撇嘴道:“你这人真是,竟然看盗版书。”李云泽道:“现在没钱,等有钱了,多买几套正版作为补偿。对了,你可知道为何排名之中,前三总是空缺,都是从第四排起?”楚天阔道:“话说一万多年前,《神州英华录》出到四百八十期。当时有个人,来历大家都不清楚,大概是在深山中修行,远离人世间的那种。出山后看到书上的排名,就想试试自己能排第几。一试不要紧,一路将书中排名前一百的修士全部挑落马下。这下热闹了,不空山止水潭丢了个大丑。不过这帮人也实在,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大大方方认错,加价回收售出的《神州英华录》。并且以后所出版的《神州英华录》前三名都是空缺的,宣称因不能尽集天下修士讯息,空置前三,以示敬于草莽英雄、山野逸贤。这样一来,不仅没受到非议,还被夸有胸襟有气度。”李云泽问道:“那挑战者名谁?”楚天阔道:“姓名倒没有流传出来,只知他自号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