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余书元两人,桑永寿问道:“事情谈得如何?”桑安道:“东华派答应除自用外,其余出产的越界石都供给咱们。但开采之事却不让咱们染指。我也觉得现在谈开采的事还不是时候。究竟产出越界石的域界是什么样子,咱们一无所知。便约定开采的事以后再谈。另外,为表诚意,东华愿以掌门法印签下文契。”桑永寿哂道:“签那玩意作甚。利益相合,自然合作长久。利益相悖,一纸文契谁也约束不住。徒然显得咱们小家子气。让钧工坊加紧研制越界石的冶炼方法,不惜人力物力。只要有此术在手,不管越界石是谁的,都得找咱们合作。”又对桑聚财道:“江津派的事怎么谈下了?”桑聚财道:“余书元同意对江津派出手,但又说恃强凌弱,总不如扶弱锄强来得名正言顺。具体如何,不肯明说。我猜八成是想找个小门派搭桥过河。他提议让郭威令先害怕上一阵子,最多半年,让郭威令先喜后悲、寝食难安。大哥若是觉得晚了,咱们可以不理会他,自行先动手。”他更倾向于与东华派联合动手,雷霆一击,郭威令想招架都难。但他也知道,自己这位大哥对儿女最在意,这次侄女吃了那么大亏,莫说当父亲的,自己这当叔叔的都忍不下这口气。桑永寿道:“既如此,他****的,咱干咱们的。”
李云泽走在江蒙城外,心中念起与溪君结识的点点滴滴,同囚车中时绕在鼻端的幽香,挽救车夫、仗义忘身的仁勇,傍晚云霓下弄箫的温婉从容。说起来,两人仅仅算得上相识,相交二字远称不上。惟这一面之缘,数日相处,溪君之清荷风华、良善天性、诗乐才情,便久印心底,时时萦绕。本以为此生渺茫于天地间,谁知又相逢于江湖。可惜的是佳人无意再见。两次去她家里,她肯定知道的,不仅没有见面,连只言片语也没有通传。从此便真的天涯渺茫了。
满心失落,元看他愁眉不展,问了两句,李云泽搪塞说身体不适。余书元知道他说谎,只道少年人无长愁,也不开解,挟了他一路御空,不消几日便靠近了西林小镇。在镇外七八里处,远远看到一股浓烟直冲天际。李云泽还在奇怪,何人无聊放火。余书元一声怒啸,陡然加速,奔行如电,几个呼吸,便赶到镇外。入眼处,原先护佑小镇的厚土固疆阵已破,齐整的帐篷被烧得七零八落,浓烟之中,人影重重,厮杀之声不绝。仔细一看,己方修士正在追着一群身穿兽皮、披头散发的漠北修士厮杀,漠北修士数量明显偏多,看起来约有一倍多。却被己方修士追赶着,四散逃窜。地上已经躺了不少修士的遗体,既有着兽皮衣的,亦有着布衣的。另外一片地方,几个东华弟子正与两名修士缠斗。这两名修士额头纹印鲜红夺目,竟是筑基修士。这几个东华弟子彼此之间腾挪配合,你退我进,仗着身法灵活,配合神妙,堪堪敌住两人,捱的甚是辛苦,长久下来必然落败。
余书元将李云泽往地下一扔,一跃而至两名筑基修士处。只见一泓光闪,一名筑基修士惨哼一声,右臂便离了身体,鲜血喷涌而出。另一名筑基修士心知不敌,抓起断臂修士飞身后撤,口中喝道:“你是什么人,报上名来。”余书元根本不答话,右手握拳,收至前胸,一拳击出。一个金色拳影飞出,疾射向说话的修士。李云泽明明看到拳影生自余书元的拳头,还未来得及看仔细,拳影已经到了漠北修士跟前,好似拳影一开始便在那里。竟是拳影太快,眼睛看到的图像都来不及变换。漠北修士根本来不及阻挡,被拳影击中前胸。一声闷响,蹭蹭蹭往后退了十余步,口中鲜血喷出,仰身直直倒在地上。断臂修士见了,大恐,扭身便逃。余书元也不追赶,双手胸前一环,一个黄色圆盘瞬间形成。两手一甩,圆盘冲断臂修士追去,其快慢不亚于拳影,须臾间从断臂修士身体穿过,继续向前,消失在视野之中。断臂修士看到一个圆盘从自己身体里出来,吓了一大跳,细感应有没有什么感觉,继续往前奔逃。直跑了百余步,胸前剧痛方传来,血线劲射,扑通倒下。
东华弟子见机撤开后,便加入另一边战团。径直杀入人群之中,漠北修士看到两名头人身死,士气顿失,开始四散奔逃。己方的修士也跟着哄散追杀,直到余书元大喝一声:“穷寇莫追,速回。”才慢慢聚拢回来。
东华弟子中为首的名叫陈云和,对余书元行过礼,便禀报起事件原委。
今日天蒙蒙亮时,整个小镇都在睡梦之中,砰、砰、砰一阵乱响,出门一看,镇外黑压压的全是漠北修士,怕不有上千之众。分别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围攻厚土固疆阵。镇内修士大哗,群情激奋,纷纷喝骂漠北人找死,要关闭阵法与漠北人好好厮杀一番。待看到正北方赫然有两名漠北筑基修士时,一个个顿时变了脸色,镇内迅速又静寂下来,人人心中忧惧,盘算有无活命的机会。漠北修士人再多,倒也不怕,捉对厮杀就是。有筑基修士在,一刀一个不够人家宰的,根本提不起反抗的意志。一时之间,恐慌四处蔓延。
厚土固疆阵防御力出色,余书元离开时又特意加固过,是以漠北修士一时攻不进来,给了反应的时间。西林镇这几名东华弟子也没经过这种阵仗,略一商议后,一面派人维持阵法,拖延时间;一面集合所有的修士,分派职责,四面防守;一面将平日里表现抢眼的修士召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