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将军府时,管事在门外远远走了过来:“大姑娘,老爷让你去弄武堂。”
锦绣毫无意外,估摸着是她父亲又被二姨娘的哭诉心软了吧。
“锦绣,为父想了想,身为长姐,你还当让让妹妹。”刚踏进弄武堂,容生毫无寒暄与关心便开口道。
锦绣目光冷淡,唯有嘴角尚勾着一丝冷嘲的弧度:“父亲看来,还是觉得自己丢得起这个脸?”
西锦素来是瞧不起庶出的,但凡品级高品性好的人家都不会弄个庶子女出来。
哪像她父亲,在正妻怀孕时让妾室怀孕。
见容生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锦绣转身便离开,不想为他而背负不孝的骂名:“月白,去提醒管事,注意老爷身体,别因二姨娘而气坏身子。”
“遵,姑娘。”
第二天,早朝。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帝王的近身侍从拉着长长的嗓子喊道。
梅御史持玉笏上前:“臣有事启奏。”
帝王楚龙鸣边猜测着谁要倒霉,边准了他的奏。
“臣之内子昨日在知返观中偶遇容大姑娘,内子见其衣衫单薄,心生怜意,上前询问后方知,原来容将军将所有的星球都与了庶女。”梅御史脸上满是痛惜,仿佛对此很是心疼,“此等宠庶灭嫡之行,实在影响甚大,让人怀疑容将军在其他方面是否也有有失偏颇之事,臣恳请皇上彻查。”
洛右相反驳他:“梅御史此话严重了,容将军毕竟已过盛年,糊涂一点也不奇怪。”
“若是在大事上也如此,可不危矣。”梅御史又上前一步,“恳请皇上转移容将军之权。”
容生眼见这两岳婿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就给自己定了罪,连反驳都没来得及。
不仅如此,其它几个言官也掺和了进来。
一片看似争论实则同一说法的话语中,帝王开口:“那依众卿之意?”
“皇弟。”锦安王侧跨出列,“容大姑娘为老忠义侯亲外孙女,若不施予容大姑娘关怀,恐寒了老臣心啊。”
帝王抚了把胡子,点头:“皇兄此话有理。”
“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容家长女容锦绣,母早卒,生父疼,可怜兮,今赐其青鸾锦裘一件,准其入宫与公主为伴。虎威将军容生者,处事不公,兵权削半,罚俸半年。”
圣旨一出,全京哗然。
御书房内。
楚凤箫手中的茶杯抬了又放,放了又抬。
阡月看了一会,还是没忍住:“凤箫啊,你有心事就说出来。”
阡若投来视线:“吾儿何事?”
“母妃,姨母,你们说绣儿可会误会我们是为了兵权?”
正在商议兵权归属的帝王楚龙鸣和锦安王楚龙玄齐齐一愣:“这……”
“你且放心。”阡若安慰道,“锦绣那姑娘聪明着呢。”
“倒是陛下,王爷,兵权的归属决定好了吗?”
“给皇兄。”
“皇弟自己掌管。”
两人异口同声,说着完全相反的话。
作为仅有的能参与政事的皇后,阡月一头黑线,谁家宗室兄弟如他们这般,把兵权当成烫手山芋一样。
“别给我,烦。”锦安王摆手,当初应该要个逍遥王称号的。
与其心有灵犀的帝王,呵呵,身为兄长,不做皇帝就罢了,还想当逍遥王。
“给我我也烦啊。”
两兄弟对视一眼,齐齐看向楚凤箫。
阡若悠然的品着茶,顺口打断他们的算盘:“别想让凤箫管兵权。”
再到被楚凤箫担忧的锦绣,事实并没有如他那般想。
她在知返观中只遇到了道人与王妃母子,梅御史所为原因就很好猜了,锦安王妃指使,大抵还有皇上的默认。
再言那兵权,后期本就被移交了锦安王爷。
月白看看窗外停息的大雪,老爷肯定会生气的,姑娘为什么不和老爷好好谈谈呢?
锦绣放下手中的笔墨,待墨水干后将纸对折:“月落,将帖子送到锦安王府去。”
月落接过,郑重点头:“遵。”
月白欲言又止,姑娘为什么要给锦安王府送拜帖?
太阳从西边落下,又在东边升起,转眼就到了锦绣拜访王府的日子。
为锦绣披上青鸾锦裘,月白眼中闪过惊艳,姑娘出落的越发好看了。
浅湘色的大裘,以深浅不一的青色丝线绣成青鸾图案,微弱的阳光照在冰蚕丝上,烨烨发光。
马车停在锦安王府门口,夕露已经等在那里,她恭敬的向走下马车的锦绣行了礼,带着三女往里走。
锦安王府要比将军府大得多,处处彰显着正一品亲王的待遇,但在细节上,却透露出浓浓的温馨。
沧海堂内。
现在锦安王府做客的夏王世子楚凤珂放下茶盏:“出去?”
阡若点头,指了指里屋:“凤箫,剑归,你俩到里屋去。”
楚凤箫幽怨地起身,顺手拽起楚凤珂,还不忘一步三回头看着门外。
“五弟你轻点。”楚凤珂说着,忙稳住身体。
夏王好文,所以楚凤珂虽然比楚凤箫大,但是武力却差了很多,为了弥补这不足,成年时皇上给他赐的字为剑归,取自万剑归宗之意。
尽管事实上,这个字丝毫没让他在剑术上有任何长进。
“锦绣见过王妃。”
原来她就是容大姑娘。
锦绣并不知里屋有两位世子在竖耳偷听,他依着王妃的话坐在侧席。
旁座的郡主楚凤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