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属下不敢。”花满楼心想我怎么也傻了,宁老侯爷那是什么人?他老人家怎么可能保护不了公主的安全?于是果断的接过李钰手里的药瓶,拱手道:“道长,公主,属下先行一步。”
李钰蹙眉看着花满楼,想叮嘱几句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公主放心。”花满楼朝着李钰一拱手,挥手招呼其他烈鹰卫:“走。”
一行人匆匆的来又匆匆的走,简直是来如风去如风。
李钰看着众人的背影消失在草棚相夹的狭窄夹道之中,方长长的叹了口气。
“走吧,你这丫头倒是不避讳,以你现在的状况,很容易就感染了瘟疫,说不定还得死在你未婚夫的前面。”宁老侯爷冷冷的瞥了李钰一眼抬脚往外走,完全不顾忌他这么难听的话会让李钰暴走。
事实上李钰早就没有了暴走的力气,此时腿上的伤似乎更疼了,全身酸痛,腹中空空,她还能够坚持站着没躺下就已经是极限了,想要走?那简直是妄想。
宁老侯爷往前走了几步发现李钰没跟上,又不耐烦的回头瞪她:“怎么还不走?快点离开这里,再呆下去你就得躺下了。”
李钰咧了咧嘴,忍着痛哭的冲动:“我……我走不动了。”
“啧!小丫头就是麻烦。”宁老侯爷皱着眉头走回来,单手扣住李钰的腰把人夹在腋下,大步流星的走了。
“……”李钰心想你老人家就算是武功高强力大无穷也不用这样吧?
宁老侯爷夹着李钰从那一排排的草棚里面走出来,却没有急着离开这片灾民区,而是进了角落处一座单独的草棚。
李钰被老头子放在铺了干爽稻草的木床上就转身出去了。没多会儿的功夫他单手拎着一个大水桶进来,里面是半温不热的水。之后老爷子又另外取出一个针包,从里面取出一根金针,一边用纱布擦拭一边说道:“我先给你针灸,把你体内的湿热之气逼出来,完了之后你自己把腿上的伤处理一下,抹上药粉。”
“你……怎么知道我腿上有伤?”李钰奇怪的问。
“傻子都能知道。”宁老侯爷哼了一声,伸手抓过李钰的手指,针刺她掌心里的劳宫穴。
李钰便觉得一股温和的气流通过手心慢慢地传遍了全身,然后她很神奇的就有了些力气,身上的酸痛疲惫也渐渐地被驱散了,没多会儿的功夫便出了一身细汗,之后觉得腿上的伤也更疼更难受。
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宁老侯爷把金针从李钰的掌心里抽出来,转身拿了自己的针包便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反手往后扔了一只小药瓶,说了一句:“这个是外伤药。”
“谢谢宁老。”李钰傻傻的道谢。
“我不姓宁。”
李钰赶紧的更正:“噢,谢谢卫老。”
“抓紧时间,把自己收拾干净了,吃点东西睡一觉,明天一早上路。”宁老侯爷说话间人已经没了影子。
李钰下床忍痛站在地上,把已经被血肉黏在身上的裤子用水打湿慢慢地揭下来,想丢又没丢,丢了她就没裤子穿了,于是先拿了手巾给自己擦了一遍,又把衣裳都按进洗澡水里用心的洗了一遍。
上次洗衣服还是上辈子的事儿呢!李钰默默地感慨着把衣裳宁干净,展开晾在通风口,然后拿了一条棉布床单把自己裹起来躺在了草榻上。
想到花满楼已经拿着那一粒保命的药上路,又想着明天就可以随着宁老侯爷一起去陵县,又担心云启能不能坚持等到花满楼回去,还担心宁老侯爷这么大年纪了会不会磨磨蹭蹭十天半月到不了陵县,李钰李钰心里像是一团乱麻塞着根本无法入睡。
山里的夜风还是有些凉,她紧紧地裹着床单翻来覆去直到下半夜迷糊了一会儿,天不亮又猛然醒来。
起身摸了摸挂在竿子上的衣服已经干了,李钰便匆匆忙忙的穿戴起来,一头长发编成麻花,随便扯了一根带子绑住,便匆匆的出了草棚。
“小丫头还挺心急——啊哈!”旁边的一颗老槐树上传来困顿的哈欠声,“这寅时刚过呢。”
“老爷子,您若是没事儿咱们就赶紧的走吧?我实在是担心……”
“有什么好担心的?难道你没听说过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不是还有一句话叫‘人定胜天’吗?”
“人定胜天?”卫老侯爷嗖的一下从树上跳下来,一双眸子灿然明亮看着李钰,半晌方呵呵大笑,“好狂妄的小丫头。不过我喜欢。走了!”
“马呢?”李钰环顾四周,她昨天骑来的马不知去了哪里。
“不要马,马绝对不如我走的快。”宁老侯爷大手一挥,直接往山上去了。
“哎,你!”李钰赶紧的追了上去,“门在那边啊!”
“少废话,赶紧的跟上!”宁老侯爷清喝一声,纵身跳上了一块青石。
“等等我!”李钰再也不敢废话了,赶紧的撒丫子追了上去。
宁老侯爷上山先选了一种草药装进后背的褡裢里方带着李钰下山,然后两个人离开豫州一路跑着往陵县的方向去。
李钰几次说要骑马都被宁老侯爷拒绝了,而且不管是山路还是土路,他们两个天不亮就动身,直到酉时方才停下,老头子静坐练功李钰就把他行礼里的一张毯子铺在地上睡觉,两个人风餐露宿一直走了八天才到了陵县。
“我滴个妈呀!”李钰看着陵县的界碑差点扑上去抱着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