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心爱的人坦诚无私的目光,面对心爱人明净无尘的面容,任谁都没办法硬下心肠来吧?
果然是色令智昏吗?李钰无奈的叹了口气,心想我能狠下心来一枪爆了殷皇后的头,却狠不下心给他一个冷眼。
“回去睡吧。”李钰朝着云启伸出手。
云启忙伸手握住她的,然后一个用力把人拽进怀里,死死地抱住。
这几天他一直在忐忑,他素来知道李钰的嫉恶如仇——一个能够开枪把继母打死为师傅报仇的人,谁知道她会不会一怒之下拿着枪去把周玥晗给崩了?
当然,周玥晗变成这样他非常非常的失望,她不顾一切的刺杀自己心爱的人,他当然也恨她入骨。
可她毕竟是周家唯一的血脉。如果她死在李钰的手里,他的心里总会有些不舒服,也无法去面对自己早逝的母亲。
最主要的,是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个鹅毛大雪的夜里,从燕北邙的墓碑前寻到她的情景。
杀了仇人应该是见很痛快的事情,可是烂醉如泥的她却满脸都是痛苦。云启知道,那痛苦绝对不仅仅是因为燕北邙的死,更多的,应该是她永远不能承认,不能说出口的痛处。
那样的李钰,云启这辈子不想看第二次。
“喂?”李钰被闷在某人的怀里,感觉有些呼吸困难。
云启松开双臂放开她,起身后有把她抱起来:“走,回去睡。”
……
刺杀皇室形同谋反,此乃大如天的罪过,所以云启八百里加急的奏折送到京城之后,皇上立刻派了邵阎和韩岳赶到临州。
韩岳一到临州就从云启的手里接管了临州大牢。
邵阎则从云启的手中接过这几日审讯的结果,开始进一步的审查。这回好了,廖桐英的贪污挪用之罪也不用藏着掖着了,邵大人现在主管刑部,自然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主儿,一看县衙以及驿馆就知道这货手底下肯定不干净。
韩岳亲自盯着手下接管了临州大牢之后转往码头来李钰的船上探望李钰,此时李钰脸上的那道浅浅的伤痕已经褪去了痂,只留下一道浅浅的印子。
“怎么这么不小心?”韩岳低声埋怨道,“要看热闹,什么时候看不成?明明知道鱼龙混杂的地方最不安全,还不管不顾的耍小孩子脾气。”
李钰低声反驳道:“我只是想去看看百姓们心目中的临州港,哪里知道会出这样的事情?”
韩岳不满的瞪了李钰一眼,冷着脸说道:“你还有理了!为什么只带几个护卫?就算你不想想我们这些人,也该想想熙儿。”
“哎呀,我知道了。”李钰忙端过茶盏递到韩岳的面前,笑嘻嘻的说道:“以后不会了,你放心。”
“你什么时候能长记性,那才是见鬼了。”韩岳冷着脸接过茶盏来,揭开杯盖吹了吹茶末,“陛下担心你的安全,让我陪着你一起去东陵。”
“啊?你不是还要押解那些人犯回京?”
“人犯有你的安全重要吗?花满楼他们跟着太子去了燕州,只有宝凤她们几个人哪里能护你安全?还是我跟着陛下也能放心。”
“不是还有关山和长策他们……”
“不要跟我提他们。”韩岳冷哼一声把茶盏重重的放回桌上,“你出事的时候,他们在哪里?!”
“他们一个要跟着王爷,一个要守着船上的熙儿……”
“所以了!”韩岳生气的拍了一下桌子,“他们爷俩的命是重要的,你就不重要。”
李钰还没说话,门外守着的关山抬脚进门,躬身半跪在韩岳的面前,沉声道:“这次的事情是属下失职。属下跟将军保证,绝不会再有下次。请将军放心。”
韩岳冷冷的看了往日趾高气扬今日低眉顺眼的关山,淡淡的哼了一声,没说话。
关山看着韩岳满脸的不屑,抬手把自己的佩剑摘下来,仓啷一声拔剑出鞘,右手执剑,左手捏住剑尖,用内力轻轻一震,一把上好的佩剑便断成两截:“属下发誓,若再让公主伤及半根毫毛,便如此剑。”
“关山!”李钰忙喝道:“不许胡说。”
韩岳则淡淡的哼了一声,说道:“你最好给我记住今天的话。”
“请将军放心,关山将铭记今日誓言。”关山拱手低头。
云启跟邵阎交代完了案子的事情匆匆赶回来,进门便看见关山跪在地上跟韩岳赌咒发誓的一幕,于是等他说完了方才开口叹道:“介川,这次的事情主要责任在我。你也不必冲着手下的人发火,等我这边的事情了结了,我会回京向陛下请罪。”
韩岳淡然冷笑,叹道:“西南王乃是公主心爱之人,陛下哪里舍得责问你让公主伤心。”
李钰眼看着韩岳又要跟云启发脾气,忙起身打圆场:“好了好了!介川正好来了,我有件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商量。”说着,她又吩咐关山,“去叫厨房弄几个像样的小菜来。”
关山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李钰又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位置对云启说道:“王爷,樱井的事情,你跟介川细细的说一说,我去看看熙儿,一会儿过来。”
“好。”云启点了点头,看着李钰起身离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屏风之后才收回目光。
韩岳则一直冷冷的看着云启,等他收回目光后方开口:“樱井怎么又蹦出来了?”
“这事儿还真是个麻烦。”云启叹了口气,把樱井一郎替东倭内政大臣藤原想要花重金购买大周火铳的事情原原本本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