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琴坐在秦义身边,她只想着不能让沈白开口,因为沈白的态度很不好,这会让爷爷很没面子。实际上,她看不到秦义的表情,她的问话已经秦义很尴尬了。
以沈白和罗老如今的关系,请沈白减缓建设登天路完全用不着秦义传话。秦义说是罗老求他,不如说是罗老给他机会。
沈白与秦义之间的龃龉并不是什么秘密,很多修者都将秦义当初的选择当作笑话来看待。秦义是修行人的领头人,而沈白是新青年一代的代表,若天地灵气复苏,这两个人继续斗下去也没什么大碍,因为修行势力必定越来越强,两人相斗还能防止修行人形成合力动摇国之根基。可如今天地灵气消退,国家需要修行人拧成一股绳,作为修行人本身也需要减少内斗,于是才有了今日秦义来此。
他来这里的根本目的并不是传话,而是来“求”沈白。一个人有求于另一个人,就是一种变相的示弱,是一种相互交往的开端。
秦琴虽然聪明又腹黑,但自小的生活经历让她很难将这其中弯弯绕绕想得通透,所以才会把秦义问尴尬了。可沈白却是社会人儿,更能理清社会事儿,在秦琴不依不饶追问秦义时,他就已经想明白其中关窍了,更是理解秦琴为何会如此。他不想师姐为难,也不想将秦义得罪死,便制止了秦琴再问。
“师姐,爷爷大老远过来,这么晚也该休息了,你和无盐去准备一下房间。哦,对了,博峰你去准备些吃的喝的,你们从山里过来还没吃饭吧!”
沈白忽然又称呼秦义为“爷爷”,这种态度的转变让秦琴放下心来。她朝沈白眨了下眼睛,拉着无盐去准备房间,王博峰也颠颠出去呼叫外卖,房间里就只剩下三人了。
秦义叹道:“谢谢你了,小白。”
“也没什么,你以前不知道我和师姐的关系,她不仅是我师姐,也算是我的师傅。你当初的选择,不仅让我难做,更让我师姐伤心欲绝。”
秦义叹道:“悔不该……”
“杀那华佗哟!”沈白接过话头,既然已经决定给秦义一个机会,也犯不着非得让老人说出服软的话,他笑道:“原来爷爷也知道这个梗。”
秦义只是长叹,虽不知心里是如何想的,但脸面上和沈白算是揭过了。
“易阳老哥,这些天我当了甩手掌柜,你一直都在工地,登天路如果真往后推,能推多久?如何能合理的推,尽量不让天下修士寒心。”
易阳捋须道:“这我得问问小白你,有没有想过,要通过登天路离开此界?”
沈白摊手道:“我这样的高手,前途无量,着急离开干嘛!你还不如问问你自己想不想离开!”
“我首阳派根基就在这里,要说走,是真舍不得走。可如果天地灵气进一步消退,免不了最终要离开这里。”
易阳哈哈笑道:“不过我也不着急离开,原本我寿元已然无多,可受你恩惠,竟然能突破进入先天境,这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再等个十年二十年也没问题。”
沈白腼腆笑道:“哪能说受我恩惠呢!易阳老哥你那是厚积薄发。”
“哈哈,不提这个,你这孩子就是脸面太薄。”易阳道:“你要是不着急走,我也不着急走,咱们想什么时候建成登天路,就能什么时候建成,这还有什么难的,我们是建造者,怎么合理还不是控制在我们手中。而且即便建成了,不能运作也赖不到我们头上,只能怪建造秘法有问题。”
沈白瞪大了眼睛,他一直都觉得易阳是个直来直去的修士,却没想到说出这样的话竟毫无顾忌,而且这脑洞开的比他的脸还大。看来但凡能修至先天的人,就没有一个简单的,都是人精一般的存在。
沈白转向秦义道:“爷爷估摸着是也不着急离开此界的,那有哪些人会着急离开?如果我们将建造期限延长,他们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毕竟建登天路所需材料,是大家共同拿出来的。”
秦义分析道:“事实证明,在此界完全能够修炼至塑灵境巅峰,但因天地灵气稀少,很难清晰感应到纯粹灵气,这就导致很多人难以进入先天。所以,塑灵境巅峰之下的修士哪怕着急离开此界,也没有急迫的理由。而先天境之上的修者,即便前面已然无路,却也有更长的寿元,等个一二十年不会成问题。”
秦义没有言明前面到底有没有路,他如今神识之力已成,当然知道前面是有路的,最起码他和秦忠都有把握安全到达入神境。可他却不想将这个秘密公之于众,这才含糊其辞。可他看到沈白微微摇头,想到沈白对易阳竟以“老哥”相称,心中忽然一动,即便他不对易阳讲神识之力,也难保沈白不会对易阳讲。甚至沈白早已经对易阳讲过了。那他此时含糊其辞,岂不是更显小人行径了!
想到这,秦义叹了口气:“实际上,在我看来,天地灵气稀薄导
致了很多人被困在塑灵境,但在这样艰苦环境对于我们不一定完全是坏事,我们停留在塑灵境不断打磨己身,一旦突破进入先天境,其后的境界并不觉得有多么难以逾越。就说我吧,在塑灵境时,随意练了一些修神术,突破先天境之后,竟然发觉神识能够化为有形之力。再结合前辈们的修行感悟,这就是突破入神境的机缘呀!”
沈白和易阳对视一眼,二人以前并没有谈过“神识之力”,但却默契的没有追问秦义。
秦义只能迎着头皮的再演示一番神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