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直到现在,胡家祖还没有完全看清余众的资质,他若是知道余众不只是左腿与众不同,体质也是与众不同,就会更加动容了。
胡家祖看出了余众左腿的问题,便专注于余众的左腿,每当他的灵气经过余众左腿时,都能清晰感知到有一小部分灵气被余众左腿吸收,而随着补充营养,余众的左腿也微微的鼓胀了起来。
“老先生不必用灵气替他补充亏缺,否则一会他连路可能都走不了了。”
沈白从定坐中醒来,之前他看到“林依依绝笔”,一时心神激荡,体内两股灵气就失去了控制,阴阳两股灵气对冲下,一次毁灭性的大爆炸非常容易发生。也许是感受到了生死危机,许久没有发挥作用的mini神像渡入到识海一股清凉之气,沈白勉强收摄心神,先在体外布上神识封禁,既防止巨大的冲击伤害到余众,又能防止外邪入侵己身。
当时,至阳至刚的金色灵气已经彻底放飞自我,开始冲击肉身,要散逸到天地间。而新修炼的长生真气平时调用都需要集中精神,危急时刻连在哪都不知道。好在修炼大黑天灵气时间较长,很快便得到了控制,而且这阴阳二气近了则排斥,远了还互相吸引,沈白利用这种特性,每当金色灵气冲破肉身,就用大黑天灵气将其拖拽回来,然后如放羊一般,用大黑天灵气将金色灵气驱使回气海,这才收功。
沈白制止了胡家祖帮余众补足缺损,一方面是如他说的,若是现在给余众补足,这孩子两条腿就更不协调,走路也就更困难了。另一方面是沈白觉得以余众的性格,想要的可以自己拿来,他根本就不需要外力的帮助。
“原来你叫余众,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沈白在定境中收拢暴乱的灵气,对外界发生的事情却清晰可见,到是知道了这孩子的名字。
胡家祖收了“火焰”,余众一迈步,果然有些不协调,差点摔了个跟头。胡家祖上前要去扶,却见沈白朝他摇了摇头,讪笑着没有动。
余众调整了一下身体,再次迈步,跛的比原来更厉害,但终归是没再摔倒,很快就到了沈白身前。胡家祖也转过身去,表示自己不听不看。
沈白把余众叫道跟前,欲言又止,却终究没有问出来,而是转向滔滔河水,一滴又一滴的眼泪止不住向下流。
还有什么好问的!她在此留下绝笔,然后纵身跳入滔滔大河之中。到底她对自己有多失望,只留下这样一个渺茫的消息给自己,却容他说句话的机会都不给。
如今阴阳两隔,她就这样跳河自尽了,自己今后又如何活下去?
沈白越想越是伤心,恨不得自己把自己撕碎,再也不要活在这个世间,心神竟有再次失守的征兆。
“你为什么这么伤心?那个老奶奶是你的亲人吗?”
嘠!
沈白差点没抽过去,哭声直接就停了,看向余众,疑惑道:“你说什么老奶奶?”
“让我给你写信的老奶奶呀!”
“你说什么老奶奶?”沈白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忍不住又问一遍。
余众却是白了他一眼,这个白眼里有些许怜悯,更多的是不解。刚刚还是好好的聪明人,现在怎么就变傻了。
“老奶奶!怎么会是个老奶奶?你见到她了?她难道没有跳河?”沈白这次不是问余众,而是自己问自己,他越想越觉得这里面似乎有误会,神态也渐渐恢复了正常,这才看着余众,郑重道:“你把当日发生的情况仔细说一遍,这对我非常非常重要,千万不要漏掉任何一点细节。”
余众点点头,低着眼帘想了想,这才说道:“大大上个周日,和今天这个时间差不多,我在这坐着看大河,来了一辆大面包车,停在桥边上了。从车上下来三个人,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和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还有一个老奶奶,大概能够有七八十岁吧。”
这孩子非常聪明,他见沈白对留字的人非常在乎,所以就称呼其人为“老奶奶”,提到别人时却只以“男人”、“女人”来称呼。沈白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却只是笑笑,没有要改变什么。
“年轻男人的态度很不好,他骂了句‘真麻烦’,让老奶奶在路边上厕所,那年轻女人却说得找背人的
地,我猜想他们会下桥,便躲到了桥墩另一面。女人挽着老奶奶下了堤岸,然后让老奶奶自己来这,说在这上面的人就看不见了,而她则仰起头和堤岸上的男人说话。我没注意他俩说什么,当时我想站出来不让那老奶奶在这上厕所,却发现那老奶奶一边上厕所,一边捡起快尖石在这刻字,就伸出脑袋想看她刻的什么,没想到却被那老奶奶发现了,她朝我做嘘的动作,我也就看着她没有说话。”
沈白听得皱眉,余众讲得的确详细,整个过程却透漏着不合理。那男人为什么对老人那样态度?女子既然扶着老人下了堤岸,为什么不扶着到桥墩下?毕竟这十几米的河边也不好走。最重要的是那老人是谁?她为什么要替林依依留字给自己,又做的如此神秘?
但现在不是问的时候,沈白没有打断余众的回忆,他担心一打断,就让这孩子忘记了某些细节。
“老奶奶指了指上面,又摇了摇头,见我点头答应不说话,这才继续刻字。刻完后朝我笑了笑,指着字,对我做口型说‘帮我’。我当时不知道她让我帮忙做什么,就看着她没有说话。她笑了笑,也没有再说什么,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