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墨不知道此叶知秋与彼叶知秋亦真亦假的关系,听她叹息,忍不住义愤地道:“王妃,你不用同情那种人,她那是自作自受。
胆敢污蔑王妃,企图攀附王爷,也不找面镜子照照自己什么德行?!”
叶知秋笑了一笑,没有言语。她并不同情叶咏夏,只是觉得这人蠢了。
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作什么呢?好歹也是叶府的嫡女,若安安分分的,不来招惹她,说不定还能找个好人家,高高兴兴地过完下半辈子。
今天一闹,只怕这一辈子都摘不掉疯癫的帽子了。再嫁已然机会渺茫,搞不好会走上前身叶知秋的老路,被打发到南方老宅去给祖母守孝,从此青灯孤影,了此残生。
说起来她那便宜爹也够狠心了,明明能想出两全其美的法子,却为了取悦凤康,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亲生女儿给卖了。
好在她跟叶家没有感情,否则跟他们扯上关系,总有一天也会跟叶咏夏一样,被叶思远当作换取利益的牺牲品。
洗墨半晌没听见她回话,只当她还在纠结这件事,又低声地劝道:“王妃,左右是不相干的人,为他们费神不值当的。您要是没什么吩咐,我就先去前头了啊……”
“等等。”叶知秋听他要走,急声叫住他。
洗墨赶忙顿住脚步,“王妃,您还有事?”
“是啊,我这里有一些东西,放在轿子里不太好,我想……让你帮我处理了。”饶是叶知秋自觉脸皮不薄,说这话的时候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谁知洗墨连问都没问,就毫不迟疑地将胳膊伸了进来,“王妃,您把东西放到我袖子里来。”
“好。”叶知秋依言,将东西逐样塞进他宽大袖子里。
洗墨用手抓住袖子,将胳膊小心地抽回去,拿另一只手摸了摸,“王妃,这馒头和鸡腿您怎么都没吃啊?”
叶知秋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这些东西是你扔进来的?”
“是啊,王爷怕您饿着,特地吩咐我给您准备的。”
叶知秋没想到凤康这个时候还能记着给她准备吃的,不由弯了唇角。正要说什么,又听洗墨“咦”了一声,“怎么还多了一包点心呢?”
“我也不知道是谁送进来的,之前还有两个包子,让我吃掉了。”叶知秋笑着答道。
洗墨一听也笑了,“看来惦记王妃的人不少啊!”
叶知秋“嗯”了一声,又笑道:“辛苦你了,洗墨。”
“王妃您客气了,那您慢慢坐着,我先走了。”
“好。”
东西都让洗墨带走了,叶知秋没了心事,彻底放松下来。反正这一路都没她什么事儿,便将身子靠在座上,打起盹儿来。
只觉轿子颤颤悠悠,过了约莫有一半个时辰的样子,就听鞭炮声骤然密集起来。有人敲了敲轿厢,大声地提醒她,“王府快到了,新娘子准备下花轿了。”
叶知秋赶忙打起精神,正襟危坐。
也就是一会儿的工夫,花轿便停了下来。待鞭炮和锣鼓声歇了,就听有人拉长了声音喊道:“新娘到,落喜轿——”
轿子缓缓地落在地上,压轿之后,掀起轿帘,有两个人上前搀扶,并小声提醒她要做什么。她依照提示,小心地跨过一只红漆马鞍,踩着红毯进了王府大门。
跨火盆,迈进喜堂,由喜娘引着来到喜案之前。刚站定脚步,就感觉旁边伸过来一只大手,借着袖子的掩护,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原本还有些紧张的心情,因那掌心传来的温度和力量,瞬间安定下来。
是啊,她紧张什么呢?她要嫁的这个男人是她最熟悉,最了解,也最信任的人,与她两情相悦,更有与她共赴白首的决心,她有什么好紧张的?
两手相握的工夫,就听外面响起一连串的通传声:“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芸妃娘娘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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