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2>当太阳爬到树梢的时候,雪亲王府终于真正有了动静。
先是雪亲王带领大队府兵和侍卫护送一辆锦帷马车,从正门浩浩荡荡地出了府。如此高调张扬,让人不得不怀疑马车坐着的人不是雪亲王妃。
这种阵容之下,自是不会像探查水车那般容易。只是从晃动的车帘缝隙之中,惊鸿一瞥,看见了一对穿着宫鞋的小脚。
皇家的人都是多疑的,虽然猜到车里坐着的人十有八、九不是雪亲王妃,还是如凤康和沈长浩所料,各自送出消息,分出三成的人手跟踪车队,伺机动手。
过了约莫一刻钟的工夫,有人发现雪亲王的股肱之臣沈长浩带了一队武功高强的侍卫,护送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悄悄地出了后门。
比起前头那大批欲盖弥彰的车马,这一队护送的人更像正主,也更容易下手。于是再度送出消息,分出近一半的人手跟随而去。
紧接着又有三队形迹可疑的人马,先后从王府的东西侧门和西北的角门出了王府,且护送的人一个比一个更像正主。
埋伏在王府外面的人还在犹豫要不要发信号将派出去的人拉回来,就接到消息,不知道哪一府的人沉不住气,在通天街上对雪亲王的车队动了手,并成功劫走了车中女子。
看雪亲王及其随从的反应,那女子竟真的是雪亲王妃本人。
众人大惊之余,恍然大悟,原来雪亲王使了一招虚中有实的把戏。若不是有人贸然出手,还真被他给骗过去了。可如此一来,岂不是让他人抢占了先机?
领头之人衡量再三,决定派出三个人分头跟踪后头出来的三队人马,其余人火速赶到通天街支援。
离开王府没多久又接到消息,说沈长浩带领的那一队人马在鸭肠巷遭到了伏击,车中女子被火箭击中,生死未卜。
雪亲王接到消息,立时抛下通天街上的乱摊子,带了几名侍卫杀出重围,向那边赶去。观其反应,沈长浩护送的更像是雪亲王妃本人。
众人又一次惊然恍悟,原来雪亲王那边虚中无实。急忙掉头转向,赶去双轮巷。
到了双轮巷却不见半个人影,打探之下才知道,雪亲王与沈长浩汇合之后,双双赶去花菱巷了。听说那边才是真王妃,这会儿正打得如火如荼,争得不亦乐乎。
如此几次三番,穿街过巷,等他们意识到中计的时候,却是为时已晚。被雪亲王府的五路人马合围,赶进素以路窄墙高为名的鸭肠巷,莫名其妙地与一群认识或不认识的人厮杀起来。
诸位皇子和大臣人在朝堂,心在宫外,好不容易熬到间休,迫不及待地赶到如厕区,与候在那里的自己人接头。非但没有听到他们预期的好消息,反而接到了一连串的噩耗。
派去监视和伏击雪亲王府车马的人几乎都被全歼,而事先安插在宫门外的人也被雪亲王府的侍卫设计引了出来,杀的杀,扣押的扣押,只有一小部分人侥幸逃脱。
这还不是最糟的,最糟的是混战之中很难分清敌友,不可避免地误杀了不少同盟军。
这种情况,不管嘴上再怎么说理解,心里都会留下阴影。一旦遇到分歧,就会不自觉地想起今天的事,怀疑对方是趁火打劫,故意为之。
换言之,他们被凤老九狠狠地耍了!
好在他们都做了最坏的打算,在各个宫门之内也安排了人马。在宫里活捉是不可能了,要灭口还是能办到的。只要雪亲王妃出现,就难逃一死。
凤康料理完宫外的事情,将查找叶知秋行踪的事情交给沈长浩,自己则匆匆地进了宫。踏进朝堂的瞬间,他便感觉到了无数道饱含杀意的目光。
就连一向最会装模作样的四皇子,看他眼神都带上了几分愠怒。
若是以往,他定会采取无视的态度。今天他却极有耐心,与每一个人针锋相对地对视,借机观察他们的神色。
最终发现,除了十一和十五,他们没有一个对他有好脸色的时候,那颗从起床到现在一直高悬着的心终于落回原地了。
他们安排在宫外的那些人已经不足为虑了,只要叶知秋尚未落进他们的手里,以沈长浩的本事,很快就能找到她,并将她安全地送进宫里来。
现在他唯一能做唯一要做的事,就是让为选立储君出题的事情彻底了结。
虽然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自卫,雪亲王府的人马也几乎没有伤亡,可像今天这样的混战终是害命损德之举,一次就够了,绝不能再有第二次。
况且这事一天不了结,叶知秋就一天没有安全可言,不能再由着他皇帝老爹胡闹了。
到堂前跪拜过,还不等开口提起这茬,凤帝就先一步问道:“康儿,你昨日跟朕告假,说今日要陪同叶丫头一同入宫。既然你来了,叶丫头想必也来了,她人现在何处?”
“皇上,雪亲王妃正在含香宫等候召见呢。”回话的不是凤康,却是全德,“先前芸妃娘娘打发人前来传话,说雪亲王妃已经到了。
那会儿皇上与大人们议政议到要紧的地方,奴才不敢打扰,便没有立即禀报。”
听他这么一说,众皇子和文武百官都记起来了,凤帝与季沈两位大人商议贡粮沉船一事的时候,他的确从龙台上下去过一回,在侧门的帘子后面与人嘀咕了几句。
如果他们没有记错,那可是间休之前的事情,难道雪亲王妃那个时候就已经入宫了?这怎么可能?
别说那个时候他们安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