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叶知秋和凤康齐齐地看过来。
鸣儿直觉他们误会了,“不是并驾齐驱的‘齐’,是各得其所的‘其’。
先生给我们讲过一个‘擎天神’的典故,其中有这样一句话:天昏地摇,人兽惊惶,唯神巍然不动,始终不移其志……
孩儿听完这个典故,深有感触,认为一个人固然容易受到凡尘俗务的影响,但是只要坚守心志,存留本真,就一定不会迷失自我。
弟弟身上流着父王和母妃的血,资质怎会差了?实在没有必要在他身上附加额外的期冀。期冀过重而易折,不如就让他做他自己好了。
唯其,也就是‘唯遵其志’的意思。
父王,母妃,你们觉得呢?”
叶知秋本就觉得取个名字没那么多说道,立刻拍板,“好,就用这个名字了。”
凤康心里还十分满意,只是那句“期冀过重而易折”让他很是在意,思量了半晌,终究不愿把自己宝贝一样的儿子用期望压垮了。
可不是嘛,这是他和叶知秋的儿子,身上凝聚着他和她两个人的优点。只要没有人刻意把唯儿往歪里带,甭管怎么长,将来都能长成一颗好苗子。
“就定这个名字了,我马上写折子呈给父皇。”
他说完这话,便大步流星地奔去书房。
叶知秋和鸣儿对视一眼,大大地松了口气,“总算定了,再不定下来,你父王就该魔怔了。”
鸣儿闻言笑道:“父王这是关心则乱。”
叶知秋心说她怎么不乱?难道她不如凤康重视这个孩子?
念头一起,又觉这样比较没意思。见唯儿醒了。便拿了“凤唯其”的名字逗他,“凤唯其,从今以后这就是你的名字了。哥哥给你取的呢,你可要好好谢谢哥哥。”
唯儿就跟听懂了一样,咧开没牙的小嘴笑开了。
鸣儿就激动地嚷嚷起来,“笑了,笑了。母妃你看弟弟笑了。”
名字报上去。封赏很快就到了。叶知秋得了许多金银珠宝、锦帛药材,唯儿除了一套赤金雕龙的长命锁,还有“世子”的封号。
因鸣儿也是世子。为将这小哥俩区分开来,外面的人便称呼他们秦王世子和雪王世子。王府里的称呼更为亲切一些,叫他们大世子和小世子。
凤康未免叶知秋担心,并未将凤帝的真实病情告诉她。是以整个月子期间。她只专注于两件事,一件是给唯儿喂奶。一件是恢复体型。
在沈府两位妈妈这不能做那不能做的劝说下,她依旧故我,该洗头洗头,该洗澡洗澡。每天出门晒太阳,散步,慢跑。做瑜伽。
两位妈妈起初还拿了“等你上了年纪一定会后悔”之类的话来敲打她,待瞧见她脸色越来越好。奶水也越来越足,便不再说什么了。
作为这世上得到关爱最多,最幸福的孩子,唯儿如同春雨滋润下的幼苗,小小的身子迅速伸展,一日比一日欢实。小脸也愈发粉雕玉琢,五官特征清晰地显现出来。
长长的睫毛,滴溜溜乱转的大眼睛,高高的鼻梁,薄薄的嘴唇,说不上像谁多一些,总归是个难得一见的漂亮娃娃,谁见了都要抱一抱。
偏他又是个胆大不怕生的,谁抱都行。吃过满月酒,便被人驮着逛遍了王府各处。
因成老爹惦记着瞧瞧孩子长得什么模样儿,叶知秋便让沈长浩帮忙请了一位女画师。
这一日刚抱着唯儿坐在一盆开得正好的水仙花旁摆好姿势,准备开始画像,莎娜便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叶姐姐,不好了,康哥要饭去了!”
“什么?”叶知秋手一抖,险些把孩子扔出去。
候在旁边的珠米和奶娘双双张开手来护着,“王妃,小心。”
叶知秋定了定神,把唯儿交给奶娘抱出去,又叫珠米请了那位女画师到小厅里喝茶,才细细询问起来,“到底怎么回事?”
“说是汤老头的主意。”莎娜对汤远修的印象不是很好,提到他的时候语气里没有分毫的尊重,“听说今天早朝一开,汤老头就跟皇上一起出现了。
张嘴就说要进行第三轮考验,让康哥和其他皇子换上破破烂烂的衣服,抹黑了脸,然后把他们分头送到闹市上去了。说是谁讨的钱多,就算谁赢。”
叶知秋目瞪口呆了半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让养尊处优的皇子们去闹市乞讨,也就凤帝和汤先生能想出这么奇葩的考题来。
莎娜眨着大大的眼睛茫然看着她,“叶姐姐,你笑什么?”
“没什么。”叶知秋摆了摆手,又问道,“这事儿是谁告诉你的?”
“玥姐姐派人来说的,让我们想法子帮帮康哥。”
“沈公子知道吗?”
“知道,玥姐姐派来的人先见了沈公子,沈公子又派人来说的。”
“那沈公子说了什么?”
“就说康哥要饭去了,别的没说。”
“那就行了。”叶知秋笑了一笑,“这件事咱们谁也别跟着掺和,在家等结果就是了。”
莎娜也不明白自己刚才急个什么,见那来送信的人慌慌张张的,便觉得事情不好了。听叶知秋这么说,又把心放下了,兴致勃勃地问:“那我能不能去看康哥要饭?”
“不是说不要掺和了吗?”叶知秋嗔道,在她手臂上拍了两下,“要饭没什么好看的,而且你去了也找不到你康哥,听话,自己玩儿去吧。”
莎娜听她完全一副哄小孩子的口吻,不满地撇了撇嘴,“不看就不看,我找唯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