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刚易折啊吾之半身。你把所有的力量都投到了自己身上,可是有没有想过哪一天会遇到这种事情呢?”
“闭嘴!”
王暝挥出一爪撕碎眼前的漆黑怪物,虽然神色如常,可实际上他已经隐隐显出了疲态,只是表面上看不出来罢了。
在心灵的战斗中,谁都可以永远保持最巅峰的状态,一切的伤害都只能消磨灵魂的总量。可相对的,当伤口表现在外的时候..
也就是灵魂彻底消散的时候。
“不过也对啊,你也只能把力量下到自己身上了。因为..”
无数漆黑的蝴蝶在虚无中翩然飞舞,每次振翅都会让构成身体的污泥从它们身上低落,落下的污泥再蜕变成新的蝴蝶,循环往复,无穷无尽。
王溟的声音也被分成了无数份,每一份的音色都截然不同。稚童的幼嫩,老者的沧桑,少女的清澈,男子的粗犷等等等等声音叠加在一起,在此刻露出了同样的恶毒快意。
“你除了自己,什么都没有嘛。”
“胡说八道!!”
王暝心中的怒火顿时高涨起来,他愤怒地想要撕碎眼前的蝴蝶却被它们轻巧地躲开,仿佛在嘲笑少年一样在他眼前不断拍打着翅膀。
“我拥有家人,拥有朋友,拥有力量。我并非是一无所有,恰恰相反,我拥有的东西足以让任何人嫉妒!!!”
“是吗?这是真的吗?”
自从身体被王暝撕成肉糜之后就不断分化成各种异质怪物的邪神饶有兴味地问道,虽然王暝每次都可以仗着坚逾金刚的身体碾碎它的化身,可那对它而言并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伤害,反而是它对王暝的侵蚀在缓慢而确实地生着。
占据了上风的邪神又开始它最喜欢的游戏了,它挑逗着暴怒的邪魔,不断出心灵上的诘问。
“你真的认为你拥有这些么?你真的以为自己可以在这个幻想乡里面安居乐业的度过一生吗?”
不等王暝作出回答,邪神便爆喝一声把他的反驳顶回了肚子里、
“你错了!那个妖怪贤者把你拉到这里来根本就没安好心!像她那样口腹蜜剑的妖怪说的话也能相信?难道因为你表了对她不敬的言辞她就会把你拉到幻想乡里吗?那现在这个地方的人类还用担心什么!外界人早就占领幻想乡了!”
义愤填膺的语气瞬间变成了玩味的戏谑,邪神情感切换的度快得让人乍舌,语句中两种感情的急变化让聆听者有一种坐在飞驰的汽车上驶向山崖,然后在撞车的前一秒突然转了九十度的弯一样的怪异感觉。
“还是说..你真的认为她会因为年龄问题而生气?”
“太甜了吧!太甜了啊!不过对连自己创造出来的东西的能力都不清楚的你有期待,果然我也够甜的啊。没办法,谁让你就是我呢。”
“你一直都是这么容易相信别人呢,吾之半身啊。无论是现在..还是那久远的过往,你因为这种事情而受到的伤害难道少了吗?却还是这幅愚蠢的样子!愚昧!愚蠢!愚不可及!!!”
邪神神经质地大声叫嚷道,根本就没有给少年插嘴的空隙。
“自说自话够了吗?我可不记得我是这么聒噪的一个人呢。”
利用邪神说话的喘息之机回复了部分力量,王暝的脸上无喜无悲,淡然地伸出双手,想要给自己构建出一个武器。
徒手抓取这些蝴蝶实在是有够麻烦,不知道为什么和格莱普尼尔间的联系断掉了,想来应该是被面前的这个家伙屏蔽了吧?不然的话锋锐而迅的钢丝简直是最适合不过的武器了。
“不过,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要借助格莱普尼尔的力量。”
武器的攻击面积最好够大,还要足够灵敏,至少能过这些蝴蝶的灵敏。
“不能亲手撕碎你的话,还有什么意义呢?”
同时也要有大面积的防御,这些恶心的家伙们太灵敏,攻击完全抵挡不住。
“你也是这么想的吧?如果你就是我的话你也一定会明白的吧?”
漆黑的流水从少年体内涌出,在他双手之中不断流淌着,变幻着外形,像是燃烧的火焰一样明灭不定。
“我的——半身!”
黑水聚合成了一把漆黑的长棍,被束缚在长棍之形里的液体依旧在不安分的流动,如同活物。
王暝猛然端起比自己还要高上许多的长棍,极致的阴寒气息在棍端无限地压缩、凝聚,聚拢成一个微小的球体,然后..
轰然爆!
“——!”
那是无法感知的声响,色彩、气味和声音被无与伦比的力量所击碎,这种效果哪怕是身为魔炮释放者的王暝都不能豁免。
不久,感官回到了少年身上。他用力晃了晃脑袋好让自己更加清醒,拄着长棍看向前方。
在那里,无数漆黑的蝴蝶静滞在空中,像是一幅精美绝伦的画作。
王暝举起长棍,轻轻挥动了一下。
于是无尽的黑蝶在同一时刻瞬间碎裂,清脆的声响有如雨打屋檐一样的让人心旷神怡。
“啪、啪、啪”
“不愧是吾之半身,总是能在逆境中爆出可怜的力量啊。”
穿着猩红汉服的少年优雅地踱步而来,笑容温润,仪态不凡。
“那是因为我不想失去自己‘拥有’的东西。虽然不多,可那也是我仅有的东西了。”
王暝转过身,长棍轻点地面。
“好吧,如果你执意认为那是你拥有的东西,我也没话说。”
少年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