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好,我会把他的悲哀宿命终结的。”
王暝沉默一会,唇角渐渐撕裂成一个狰狞的笑容。他看着直起身来,神色悲哀的塞拉斯,忍不住为这个女警的敏锐而感到惊讶。
失去了自己的领地,失去了自己的爱人,失去了自己的臣民,自身被仇敌束缚,而那个仇敌也早已过世。现在的阿卡多生存的意义只剩下了杀戮,杀人与被杀,只有“死亡”才能让他感到自己还“活着”,这对于如他那样骄傲的人来说,真是绝大的讽刺。
正是因此,阿卡多才将塞拉斯·维多利亚收为后裔。他已经快要承受不住这孤独痛苦了。
“但是要当心啊,小姑娘。等到许久之后,你身旁的佣兵头子和因特古拉老了,死了,你会不会变成第二个阿卡多呢?”
少年露出满是恶意的笑容,他看着额上渗出冷汗的培尔纳德,故意拉长了声音说道:“毕竟不是处男是变不成吸血鬼的啊,对吧?”
“诶?!培、培尔纳德先生……”
塞拉斯不可置信地看向培尔纳德,迅拉开了和他之间的距离。
“不,等等,塞拉斯……那是工作需要……”
培尔纳德甚至顾不得身边这个危险的吸血鬼,他慌张地摆着手为自己辩解,想要挽回一下自己的声誉。
“呵哈哈哈……真是有趣,突然明白为什么阿卡多会选你作为子嗣了,确实会让人心情好很多啊。”
王暝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之前因杀戮而累积的戾气也消散无踪。他扔出一枚晶莹的血泪宝石,看着培尔纳德下意识手忙脚乱地抓住它。
“等你下定决心抛弃人类的身份时就吞了它吧,虽然只能成为普通的吸血鬼,可也比死了强。”
王暝看向犹疑不定的培尔纳德:“你也清楚自己那短暂的寿命吧?可她的寿命可是无限的。”
“啧……”
佣兵头子顿时咬紧了牙,每一个男人都不希望带上那顶色彩鲜艳的帽子。
“好自为之吧佣兵先生,我先走了,再见。”
“就像我说过的,在我的世界中,你们这样的人,是应该幸福的。”
王暝没有心情去看人类的内心挣扎,他要去收拾掉本来应该由女警和化作使魔的培尔纳德一起杀死的狼人上尉。
“等等……”
培尔纳德伸出手想要叫住王暝,可少年的身影已经化作一道阴影融入黑暗处,消失不见。
佣兵队长讪讪地放下手:“我还没和他说谢谢呢。”
“培尔纳德先生,在那之前,我觉得咱们应该好好讨论一下刚才那位先生提到的‘无法变成吸血鬼’这个问题才对……”
塞拉斯露出灿烂的笑容,可以往总会被这个笑容治愈的佣兵头子却顾左右而言他,额上冷汗涔涔。
“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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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帮助他们呢?我亲爱的王暝先生。”
漫步在尸体与火焰构成的地狱之中的少年头也不回,没有理会身旁猫耳少年刻意露出的虚假谄媚微笑。他所过之处冰冷的负能量波纹席卷了一切,尸体在他身后挣扎爬起,从喉咙中出饥渴的声音,拖曳着残破的身躯秉持不死君王的号令。
王暝踏碎一具尸体的头颅,停下了脚步。
“为什么呢?余兴,兴趣,一时心血来潮?不,都不是。就像我说过的——”
“在我的世界中,他们这样的人,是应该幸福的。”
“你不会以为……那只是一句空话吧。”
少年转过身看向呆滞的薛定谔,神色骄傲而坚定。猫耳少年的瞳孔颤动着,他的嘴唇不断开合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从胸腔中爆出疯狂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看错了,看错了啊!那个小女孩果然没说错,你——真的只是个半吊子。”
“伪善又伪恶,是人又非人,摇摆不定,晦暗不明,半吊子中的半吊子啊!”
“那又如何?”
面对着薛定谔充满了恶意的污浊笑容,王暝无趣地转回了身。
“无论如何,我都是王暝,而且一直是王暝。这独立而强烈的自我正是我最大的骄傲。哪怕是芙兰的怨憎也不能摧毁我的人格,那些无谓的种族信仰之分于我而言可笑的厉害。”
“我是怪物抑或人类,猎物抑或猎人,信徒抑或异端,神圣或者堕落,这都无所谓。重要的是我的意志,我的判断。只要是我作出的决定,我就绝不会半途而废,无论结出的果实甘美抑或苦涩,我都会吞下去。”
“因为这是我,王暝,做出的决定。”
深深地看了薛定谔一眼,少年抬起脚继续前行。
“同时,我也非常讨厌自己的决定被人干扰。我讨厌任何拘束——我自己选择的除外——因而至今为止依旧没有彻底融入红魔馆。”
“明白了吗,小猫咪?不要把你们那套拘泥于种族善恶以及立场的价值观套在我身上,我想做,所以我就做了。现在我因为恻隐之心帮助了他们,将来也可能因为别的原因杀死他们。和我讨论守则?别逗我笑了,谁管你们对‘怪物’的裁定范畴,少拿那些可笑的东西来给我下定论。”
“蝼蚁何能点评蛟龙之威?”
那庞大到近乎狂妄的自信让薛定谔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