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得了近似外貌、相同语言的人类聚落之间终于开始互相接触,无论是交流还是战争都为王暝所喜闻乐见,时隔许久,他洒下的火苗终于有了燎原的趋势。为了给他们一份礼物,王暝将晦明镜一分为二,加之自己的神通“虚日”,掷于天穹之上,一面白天出现,为日,一面夜晚出现,为月。有许多生物本能地追寻日镜上的火气以求进化,有的追寻不到而死,有的却导致焦土遍地民不聊生,被同样有着伟力的人类弯弓射杀,自此平息。
与此同时,王绛也在缓缓长大,现在她看上去已经是个豆蔻年华的小女孩了,金发紫眼,肤若凝脂,神情平淡而冷静,王暝的血脉冲淡了她母亲或说她前身那张棱角分明的面孔,王绛的额头平缓,颧骨并不突出,五官线条相对柔和,看上去倒像是王暝前世的混血儿,有着超脱种族的美丽。
而现在,这个精致又美丽的小女孩就坐在王暝的面前,在他的教导下锻炼自己的能力。
王灵跑去参与了人类聚落间的战争,美其名曰“见证历史”,其实就是爪子痒痒想要打架罢了。没了她便少了很多聒噪,王绛对着王暝的时候也总是相当冷淡,她对苍筠和王灵态度都还不错,只对王暝这样,让他有点小苦恼。
王暝认为王绛的能力不该仅此而已,它远没达到上限,还有发展的空间。而事实也的确如此,从虚实入手,王绛的能力现在已经从操纵梦境提升为了操纵界限,这个界限既是物质上的又是概念上的,十分强大,甚至可以触及生死,可以说只要将这个能力锻炼好,王绛就完全不用学习其他任何法术了。
王绛在伴随王暝游历天下时就尝试过逆转生死,只不过实力不足,出了些岔子,试验品……我是说受助者活过来之后变得疯癫嗜血,王暝只得万分遗憾地将其斩杀,顺便对死者的父亲表达了歉意与慰问。而人面赤身的龙也接受了王暝的歉意,并感谢贤者对自己的帮助,双方气氛非常友好。
“父亲。”
在这次授课完成后,王绛主动叫住了王暝。
太好了,她没有一言不发地离开。
王暝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他连忙露出笑容道:“怎么了,绛儿?”
王绛小大人般一本正经的小脸上流露出些许微不可查的迷茫。
“仇恨……有化解的可能吗?”
“没有。”
王暝的笑容逐渐狰狞起来,然而他察觉到了这点,连忙收敛。
“仇恨是什么?仇恨就是你被伤害后痛苦的证明,是你心中的疮疤。你要让胆敢伤害你的人付出代价,用他们的血清洗你的伤痕并令之愈合——记住,只有杀死仇人,啜饮回等量的痛苦,才是一次成功的复仇。”
“而对于仇恨,从来没有第二个选项。”
“是这样吗?”王绛依旧有些迟疑,有些迷茫。
“是这样的。”王暝可不想自己的女儿变成一个心慈手软的圣母。
“好,我……明白了。”
王绛垂下眼帘,浓密纤长的睫毛遮住绪。
王灵很快就回到了漫游世界的队伍中,但时隔许久,王灵不得不又回到人类世界一趟,现在许多人类聚落都在她借之化生的那条浊流两岸生活,然而那条浊流狂暴又不可控,时常更改河道掀起水患,人类是王暝的心血不说,她在亲自参与过人类的战争后对于这群生物也产生了同理心,这次便回去帮助治理水害。但根据王灵的判断,现在人类社会依旧不够成熟,不建议参与其中。
终于,当人类文明进展到某个相信自己是玄鸟后裔的朝代时,王暝拖家带口的蹭了过去,并以一手祈雨术震撼全场,成为座上宾。王暝为饱私欲声称酒为水精,祈雨需得祭酒,于是他的职位便名为祭酒。
这祭酒一做,就又是不知多少年。
王暝正在庭院里揣摩连名字都没有的金行功法,他准备以刀兵之气入手,于是双眼望着膝上宝剑,细细琢磨,让精神浸透每一分每一寸剑身,体会其特性,格物至出神。
王骧粼又跑出去打架了,王舞榭则和苍筠在一起修炼,王暝孤零零坐在亭中出神,像是可怜的空巢老人。直到一个七八岁大小的可爱孩童啪嗒啪嗒跑到王暝身旁,想要和他搭话,却又担心打扰他,白嫩可爱的小脸皱成一团。
以王暝的灵觉,自然轻易发现了他。一身白衣的王暝随手将宝剑扔回墙上挂着,把小屁孩抱到怀中,露出属于长辈的和蔼微笑。
“子受,军略学完了?”
“受学完了。先生很喜欢剑吗?”
包子脸乖乖地点头,又黑又亮的大眼睛直直看向王暝的茶色眼眸,让他心情大好。
“别自称受,叫子受或受德,不要传播gay的氛围,记住了吗?”
小毛孩神情认真:“子受记住了。”
王暝笑的如同隔壁老王。
“真乖。剑我当然喜欢啊,我喜欢所有能拿来砍人的东西,而剑不但能砍,还能戳。”
“哦。”
小孩露出了肃穆的神色。
“这样的话,若是将来子受做了帝,就让先生从天子三剑中选取一柄吧。”
王暝笑眯眯地问道:“为什么啊。”
“因为先生是世上对子受最好的人。”
小毛头认真道:“爹娘都没有先生陪子受的时间多。”
王暝摸摸他的头,不由得失笑。
“不,他们才是世上对你最好的人,也是最爱你的人。只是他们日理万机俗物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