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起酒盏,他欣然应允。
结果年底的时候,齐大人的结发妻子因为丈夫又纳了一房美妾,一气之下吐血咽气了,虞敬尧的未婚妻,庶出的齐六姑娘得给嫡母守孝啊,于是两人的婚事,就得再拖三年。
虞敬尧不以为意,谢氏愁死了,三年后儿子都三十岁了,哪有这把年纪还没子嗣的?
杜氏带着谢晋、陈娇来投奔虞家的时候,正赶上虞敬尧外出经商、谢氏为抱孙子头疼心烦呢。
十八岁的谢晋,身形挺拔,唇红齿白,很是秀雅的一个少年郎,谢氏见到这样的娘家侄孙,心里先是一喜,再得知谢晋已经考中了秀才,今秋就要考举人了,谢氏更满意了。钱算什么,她有花不完的银子,多养三口人只算毛毛雨,娘家要出个举人甚至当官的了,谢氏骄傲!
谢氏亲自安排,让谢晋住在前院,杜氏、陈娇一起住在后宅的一个小院子。
陈娇代替原身醒过来的时候,正是他们入住虞家的第二日。
因为陈娇捂着脑袋不说话,丫鬟双儿六神无主,跑去请了杜氏来。
“娇娇你怎么了,别吓伯母啊。”杜氏坐在床边,双手扶住了陈娇。
陈娇抬头,跟着,她在杜氏眼里看到了由衷的关心。
而记忆告诉陈娇,杜氏确实是真心把她当亲女儿看的,疼爱到谢晋中举后要与她悔婚,改娶虞家三姑娘虞澜,亲儿子、谢氏轮流来劝说,杜氏都坚决不同意,非要谢晋遵守陈、谢两家的承诺,娶陈娇为妻。
原身一心爱慕青梅竹马的谢晋,体弱多病的她,既感动杜氏的维护,盼着能顺利嫁给谢晋,又为谢晋的移情别恋而暗自神伤,这一伤,她的病就更重了。谢氏请了扬州最好的郎中给她看病,陈娇吃了药,反而病得更重。
杜氏哭得心都要碎了,在郎中宣布陈娇撑不过三个月的时候,杜氏要求儿子迎娶陈娇,冲喜。
谢晋拗不过母亲,只能答应。
洞房当晚,新婚夫妻尚未圆房,原身就死了,没有夫妻之实,却以谢家妇的身份香消玉殒。
看着杜氏,想到发生在原身身上的那一切,陈娇遍体发寒。
她这第二世,比第一世惨多了啊!原身或许不懂,陈娇可是先被皇后姐姐陷害过,又在第一世经历过魏擎苍的两番暗算,所以看完那些记忆,陈娇就猜到,原身后来病情加重,肯定是谢氏或谢晋在她的药里动了手脚。
原身死后的事情陈娇不知道,可她敢肯定,谢晋必然娶了虞三姑娘虞澜。
让旧夫君或新夫君对她死心塌地?
陈娇咬牙,谢晋这个不算旧夫君的旧夫君,她不想活了才会去再嫁他!
“伯母,我没事,就是刚刚做了噩梦,靥到了。”
新身子软绵绵地没力气,陈娇慢慢躺下,朝床边的老实妇人露出了一个虚弱的笑。
杜氏拿出帕子,一边帮小姑娘擦汗一边问:“真的没事?实在不行,咱们就去请郎中。”
陈娇身子一抖,她现在最不敢看的,就是郎中!
“真没事。”陈娇笑,“伯母,咱们初来乍到,还是别给姑祖母添麻烦了。”
杜氏想想也是,昨晚姑母谢氏找她聊天,提及陈娇,谢氏就流露出对陈娇病弱的几分不满,想来陈娇也是路途劳顿累到了,多休息两日就能下地走动了。
杜氏在床边坐了会儿,等陈娇睡着了,她才叮嘱双儿好好照顾姑娘,然后离去。
陈娇其实是假睡的,她现在需要冷静冷静,实在没有心情应付杜氏。
呆呆地躺了片刻,陈娇让双儿将铜镜搬过来。
双儿小心翼翼地端了铜镜来。
陈娇靠在床头,看向镜子。
这面镜子照得就清楚多了,只是,看清镜中的女子,陈娇便怔住了。菩萨给的记忆中,她已经见过了原身的模样,却远远不如此时感受更强烈。
陈娇本就是国色天香的美人,原身再美她也不会奇怪或惊艳什么,只是第二世的她,大抵是父母双亡、寄人篱下的缘故,眉眼里就带了一股挥之不散的淡淡清愁,细细的柳叶眉,清纯水润却怯弱的杏眼,病怏怏地靠在那儿,就是陈娇看了,都不免心起怜惜。
这样的她,谢晋为何没有一点怜香惜玉呢?
陈娇想不通,好在她多少有了体会,男人喜欢美色,但光光美色,远不足以叫他们死心塌地。
“姑娘?”双儿奇怪地瞅瞅镜子,不懂病美人在做什么,看自己看出神了?
陈娇苦笑,重新躺下道:“放回去吧,我继续睡了。”
她要养好这身子,不然逃不出狼窝啊。
让陈娇庆幸的是,一夜好眠后,第二天她感觉竟然不错,并没有什么生病的感觉,只是原身身子太弱了,陈娇只是院子里溜达了一圈,就有种体力不支的疲惫感。
“娇娇今天觉得怎么样?”吃早饭时,杜氏柔声问。
陈娇点点头:“好多了,劳伯母费心。”
杜氏笑:“傻丫头,跟我客气什么,对了,今日你表叔回来,你准备下,稍后要见礼的。”
表叔?
陈娇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是了,虞家的当家人虞敬尧,可不就是谢晋的表叔?杜氏已经把她当儿媳妇看了,便用了一样的称呼。
但陈娇看到的原身记忆里,并没有虞敬尧,可能原身卧病在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