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只是普通人，我会做一个好外公。”
楚淮的脸上突然勾起一丝笑，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一样，不客气地嗤道：“就凭你？你以为我是乞求你的那点亲情么？”
看着沈庭山片刻怔神的脸，楚淮微笑：“不好意思，我不屑。”
不是所有有血缘关系的人都能被称为“亲人”的。
沈庭山微愠，面色不善道：“你不要太狂妄！”
楚淮偏了偏头，似是不解，语气中透着一丝无辜：“狂妄？我毕竟是三小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狂妄一点，怎么对得起这个位置？”
这句话仿佛点燃了沈庭山心中炸弹的导火索，右手成全狠狠捶在被面上，压抑着声音怒吼：“所以我才不喜欢你！不喜欢你们兄妹四人！”
楚淮看着他，眸色渐冷。
沈庭山继续道，言语充斥着不甘与愤妒：“我流了多少血汗，才能获得如此军功，才能在晚年得国家厚待。可你呢？你做过什么事情？”
楚淮贴着墙壁，后背一阵冷一阵热。
沈庭山的声音渐渐加大：“你才多大？就已经站在了权利的最高峰。明明什么都没经历过，明明什么都不懂，你凭什么？！
“你这个十六岁的小丫头，还有那三个二十几岁的毛头小子，凭什么地位比我还要高，要我对你们低头？！
我为国家在战场上拼死拼活，流血流汗，九死一生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呢？！”
楚淮面无表情地静静听着，可身上却不安静。体内像是架着一块冰和一块火炭，真正的冰火两重天。
冬天的夜里，又是被冷风吹，又是被冰水泡，又是被火堆烤，会发烧很正常。再加上沈庭山激烈的言辞，楚淮只觉得太阳穴一阵一阵地涨。
轻微调整了一下呼吸，楚淮冷冷道：“你说我什么都没做，你说我凭什么。我本不喜欢和人争辩，但今天破例告诉你一声。”
楚淮施施然从阴影中走出来，唇角挂着浅浅的笑，脸上看不出一丝的不适。慢慢走到床边，俯视着沈庭山
“不要觉得只有打仗才是为国家做贡献，我做的事情远比你想象的多。”
若论杀人，她也杀了不少。
“不要用你短浅的目光来看我，不要用你单薄的言语来评断我，那样只会暴露出你的愚钝！”
“你！”
“我走到今天这一步，问心无愧！你如果心有不甘，大可以去质问上面的那个人。不过…暗地里加害于我，你觉得你还能安枕无忧地做你的沈家老爷么？”
沈庭山微微抬眸直视着她，突然一声叹出来，无力苦笑：“今天他们失败了，我无话可说。睁眼看到你时，我就没想过你会放了我。要杀要剐，随你。”
他有他的处事之道，败了便败了。他曾无数次游走于死亡边缘，多少次一脚踏进鬼门关又撤了回来。
对于死亡，他并不害怕。
楚淮微微俯身，暗红的薄唇贴近沈庭山的耳边。周身阴气四溢，眸光冷冽嗜血。
“我不杀你。我要你好好看着，我是如何在这位置上风生水起。”
“你要时刻看着我，想置我于死地却又有心无力，只能在见到我时恭敬地称我一声‘三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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