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刘不周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笑着对卫青道:“让卫大哥虚惊一场了,这其实是陛下和我打的一个赌。”
“打赌?什么赌?”卫青不明就里的问道。
刘不周回手指着鲁放道:“鲁放根据奇门遁甲、五行八卦的奥义,又结合了鲁班先师所著缺一门中的奇巧设计将整个建章宫布局成了一个玄妙的机关阵,各处机关密布,可抵御数万雄兵的入侵,陛下不信,与我打赌,让羽林骑扮作刺客,任用各种狠辣手段和精良武器进行攻击,而我们就以鲁放布局的机关术来抵御,赌一赌究竟哪一方会胜出。”
卫青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啊,害得我刚才心惊肉跳的。”
刘不周走到裹着那两个刺客的大前叫道:“百里卿、阿玉奇出来吧!”
就见那两个刺客好一顿挣扎后才从大中脱离了出来,两个人揭下面纱,果然是百里卿和阿玉奇二人,百里卿面露愧色的道:“陛下,叶大哥,我们我们失败了。”
鲁放在一边摇头道:“可别这么说,百里兄弟和阿玉奇兄弟训练的羽林骑果然不同凡响,我当初设计这个机关阵时是按照将刺客全歼于百步之外的标准设计的,没想到羽林孤儿们不仅成功躲过了我布置在外围的机关悄无声息且毫发无伤的接近到凉亭,还逼得陛下不得不上了二层,刚才两位冲击二层时我还真是捏了把汗呢。”
“这么说,我们不算输了?”百里卿闻言顿时眉开眼笑的反问道。
鲁放道:“今日这样的机关布局倘若是一般刺客或杀手早就丧命于凉亭的方圆百步之外了,更何况是普通官军,那恐怕连陛下的影子都没见到就已经灰飞烟灭了。”
“这样一来朕就拥有了世上最坚实的盾和世上最锋利的矛了!”刘彻满心欢喜的道。
卫青想了想回道:“陛下这么一说倒让微臣想起了那个关于矛与盾的典故来。”
矛与盾的典故,相传春秋时楚国有个人卖兵器,他说他有世上最坚固的盾可以抵御一切兵器,他也有世上最锋利的矛可以刺穿所有的盾,有人就让他用这支矛去刺这支盾看看结果如何?结果两败俱伤。
刘彻回道:“卫卿家所说的矛与盾的典故朕当然知道。”
想到这个典故,一向耿直的卫青摇着头道:“陛下,微臣不赞成陛下做这样的实验。”
“卫卿家此话怎讲?”刘彻不解的问道。
卫青表情木然严肃了起来,他答道:“羽林骑和机关阵都是陛下谋略天下的根基,是国之利器,陛下这样拿自己最坚固的盾来对抗自己最锋利的矛,岂不是自毁根基吗?”
刘彻闻言略一迟疑,脸上现出了些许尴尬,但随即就笑道:“卫卿家误解了,这几个月来羽林骑的秘密训练和鲁放的机关阵布局齐头并进,朕通过这个测试正好可以检验一下双方的成果,今日看来可以说是不分伯仲,各有所强,可喜可贺啊!”
卫青的话的确过于直白,但其实却很有道理,只是他理解不到的是刘彻的心思。
危难时期,刘彻与刘不周、卫青结盟,共筑大事,以共享天下相约。
但做为一个帝王,他的内心是何等的复杂,既要用人也要防人,帝王之术讲究的就是制衡二字,别看刘彻年轻,如今实力还很弱,但他早就深谙此理,其实后来发生的很多事情再次印证了今日卫青的那段话,这是后话,暂且不说。
此时刘不周走了过来对百里卿和阿玉奇愠怒道:“鲁放先生是在跟你等客气,这一局毕竟还是你们输了,按照规矩输了就要罚。”
百里卿一听立刻哭丧个脸,颇有些心有不甘的道:“怎么罚?”
刘彻在一旁笑着对刘不周劝道:“今日羽林骑的表现也很不错,是不是可以开一面?”
刘不周沉思了片刻道:“既然陛下求情就给你等一次扳回一局的机会。”
“哦?叶大哥不妨说来听听?”百里卿饶有兴趣的问道。
刘不周用手一指东方道:“今晚你们就不必睡觉了,据此百里的长安城东渭水河边有座道观,你等现在就出发将道观大门口挂着的六十四颗避风铃一人摘下一个全部拿回来,记住,卯时前全部返回,而且必须穿城而过,只能飞跃房脊前行,这一来一回若是延误了时辰,或者沿路上惊动了任何人、引起犬吠就算任务失败,必当重罚!”
“去也行,叶大哥须得在旁边一路监督,否则如何评判任务是否失败?万一我等私自作弊怎么办?”百里卿没有拒绝,反而语气中略带调侃,却又信誓旦旦的将了刘不周一军。
“好玩好玩,我也要跟叶大哥一起去监督他们,”南宫一听马上来了兴致,她几步跑到百里卿的身边把小腰一叉道。
刘彻斥道:“乖乖回公主府去,小心真让你面壁一年不许出门!”
南宫一吐舌头,灰溜溜的又回到刘彻的身边不敢作声了。
夜晚,长安城内。
偌大的长安城已是万籁俱寂,整个城市都进入了梦乡,各家各户早就熄了灯上床休息了,就连整日流窜于大街小巷的乞丐和野狗都扛不住初春夜晚的乍暖还寒各自寻了既保暖又安全的好去处打起瞌睡来。
此时,几户人家的屋顶之上若隐若现的出现了数十个黑影。
这些黑影一个个猫着腰提着一口气,用脚尖快速点踏着屋脊上的瓦片,时而潜行,时而匍匐,不发出一丝声响的以极快的速度向着城东的方向疾速奔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