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墨在晚些时候看到一只灰隼闪电般的飞进了洞口,落在了他的肩上,正是他让马长禄传递重要信息的那一只。
灰隼是一种十分聪明的鸟类,只要让它见过目的地,它就能从别的地方飞回来,等它长大和训练熟练后,甚至收信人离开了原地,带上它栖息过的窝或者树枝之类的东西,不是太过遥远的话,它也有很大的机率找到,而它最喜欢吃的是一种红皮马陆,偏偏这种马陆喜欢栖身于石缝或者沙中,依靠它的小嘴小爪子,抓它们十分困难,还有很大的危险,但成了为人传信的信使后,就有人天天拿着红皮马陆喂它了。
徐墨也拿出红皮马陆喂它,然后从它爪上解下了纸条。
迅速扫过纸面上的内容,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莫风远果然找上了他。
马长禄详细记录了他们见面的经过,他又详细的揣摩了一遍,从莫风远短短几句话中就能看出他高高在上的态度,不过这并不奇怪,面对普通人,即便是刘长胜这样的武者,也有一份优越感,作为一名灵修,有这样的态度更不奇怪。
而且,莫风远九年前加入皇甫门下,成为一名灵修,那时他才十七岁,这几年估计一直在修行,在心性世故上恐怕也没有多少成长,所以,从态度上也并不能看出对方来意的善恶,但对徐墨来说,在无法保证安全和随时抽身的能力前,则多一事不如少一如,除非了解到更详细的信息,否者还是不适合和对方接触。
今天也是他来到隐修之地修炼《偷天诀》的第四天。
在这四天里,他一丝不苟的照着《偷天诀》练习,按照法诀上所说,已经有八次天地阴阳之气的融合,也就是说有八次采撷、服纳天地大药的机会,但结果却是他连它的存在都无法感知到,吸纳更无从谈起了。
对于修炼《偷天诀》不会一蹴而就,他是有心理准备的——即便是普通的武功,入门都花了他好几个月的时间,何况是仙法呢?但是,因为能感知到灵气,却无法感知法诀最为核心的存在,他还是难免失望。
于是,在子时阴盛阳衰、午时阳盛阴衰的转变过程中,他更用心的去感知、捕捉它的存在,结果感受到的却是动荡和混乱!
那种感觉就像是身处波涛汹涌的大海之上,过程虽然不算长,却让他感觉到自己的五脏六腑也一阵翻江倒海般的翻腾,事实上可能只是短短的四五分钟,或者更短,却让他难受了两三个小时!
三次之后,他果断的停止了尝试,除了对身体的影响外,他还意识到了另外一个严肃的问题,他刻意的想要尽快掌握,不仅不能实现自己的目的,反而是“着了相”,那样的话,即便得到“答案”,恐怕也会是错误的,甚至会走火入魔!
所谓“走火”,除了天劫外,多是身体的阴阳平衡被打乱,或阳极生阴,或阴极噬阳,而从体内滋生起一股“阴火”,这种火非是天火,也不是凡火,生起后从涌泉穴烧至泥丸宫,既无法躲藏,也无法控制,如无应对之法,或得他人之助,根据阴火的大小和自己本身的资本,轻则伤身损魂,修为断绝,人也会变得疯癫,称为“入魔”,重则五脏成灰,四肢皆朽,神魂烟销云散,所有一切,皆成虚幻!
徐墨明白,以他现在的身体状态,只要走火,恐怕“入魔”都很难,最大的可能是直接死去……
另外,他还想到了另一个问题,那就是悟性和根骨,前者决定了对法诀的领悟速度,能以多快的速度学会,后者则关系着修行的快慢,因为修行总会有最合适的时间,所以,根骨还限制了所能达到的高度。
关于悟性,他肯定不会多差,要不然当日也不能那么快从黑蟾图中领悟出“蟾不动”的法念,同时,他认为悟性是可以通过学习不断提高的,在这方面,有前世的阅历和经验,对他来说也算是优势,当然,他现在面对的都是新的事物,这些经验也有可能会误导他。
根骨,按汪大壮当日所讲,在外指的是一个人的骨骼主导的身体的经脉、脏腑,看它是否利于灵气的吸引和运藏,在内指的则是身体的向性是否适合特定的功法,这方面则没得选择,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根骨到底如何,不过,他的目的也很简单,通过修炼《偷天诀》,治好自己的本源之伤就成,所以对这一点暂时还没想那么多。
其实,四天的时间还是太短了,他也略微心急了一些,在没有师长教导的情形下,学得慢反而不是坏事,慢一点,他才更不容易出错。
想明白这一点,他焦虑的心情顿时一扫而空,前世有“书读百遍其义自现”的说法,他只要按照法决上练习,练到一定程度,自然会感知到天地元气的存在,进而利用它治疗自己的本源之伤。
心态改变,他也发现前几天整个人绷得太紧了,正好也好几天没有认真吃东西了,他就出去在附近溜达了一圈,随手捡了一些木耳、松子、山菇等物,还在一堆半干半活的草丛中找到了一把鲜嫩的野葱,又在厚厚的松针底下打到了几块红薯,这下不仅有了肉汤的材料,主食也有了!
美美的饱餐了一顿,心情也舒畅起来,这时,他利用内视之法观察己身,发现这几天的练习其实已经有了些微改变:身体内的气血运行与原来相比,变得更顺畅了一些。
转眼到了第二天,又练了一天后,身体透彻的感觉又加强了一些,修炼的时间也稍微增加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