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殊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君临敏锐地意识到他不可以再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
“之前我已经和你说过了,我认为在家庭里头,夫妻关系才是所有关系当中的核心所在。
用大白话来说,就是我认为处理好了和你的关系,那么我和孩子们的关系自然而然的就不会差到哪里去,但反过来,我和你之间的关系没有处理好,将来我和孩子之间的关系也会很麻烦,好不到哪里去,甚至我们的家庭也会分崩离析。”
君临顿了顿,认真道,“虽然我的记忆还是没有回来,但是我清楚的知道我并不想要回君家去,这说明了什么?说明我曾经经历过家庭的噩梦,过的并不愉快。
而你呢?你从前的生活也并不开心,如果不是有师傅带领着你离开凤家,可以想象你的一生会过的多么憋屈。
我不希望我们的孩子过的像我们一样,所以我正在想办法,以我的方式去解决这个问题,去维护我们的家庭。
凤殊,哪怕我对你没有产生男女之情,我也会努力去经营我们的家庭。我现在我对你的喜欢,不过是锦上添花。”
梦梦和剑童都识趣地保持了沉默,剑群却充耳不闻,依旧将两人阻隔着,只闻其声,未见其人。
“我已经充分的认识到,你对我是认真的,你对我们的婚姻关系也是认真的,但是并不能够说明其他什么。
我并不想给你一个注定无望的希望,君四。
我爱过人,所以我知道随随便便的一句话会给陷入爱情的那个人带去怎样的憧憬,激起怎样的心动,狂热。
如果你只是以孩子父亲的身份与我相处,我乐意之极。
如果你想要以男人的身份成为我的人生伴侣,恐怕会很困难。我们之间,能够得到好结果的机会是非常非常渺茫的,渺茫得我根本就不愿意去想象,更不要说去尝试。”
君临闻言皱眉,他总觉得她每次这么说的时候,就是在自我催眠,自我设限。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做,是你自己在心里面对自己的誓言的继续遵守,还是说驴打滚曾经给你下过心里暗示,让你终生都要替他守身如玉,凤殊,不管你是为了对前世的自己有所交代,或者说忠于爱情本身,还是习惯也好,还是别的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这是非常愚蠢的决定。
人不能忘记自己是从哪个地方哪个方向来的,但人也总是要向未来看的。只记着从前,只活在当下,却不顾未来,不愿尝试去接受新的人,新的事物,那么这一生也就到头了。
当年师傅把你带出凤家,难道为的不是让你跟着他过上更好的生活,让你能够开眼看看世界,将来能够闯出自己的一条活路来,见证自己的天地?
感情也是天地的一种。见天地,见人生。
你现在看着是在拒绝我,实际上你是在拒绝与别人再次建立起亲密的关系,你是在拒绝为自己的人生打开一扇新的窗户,你是在拒绝尝试爱情本身,你更是在拒绝体验人生的更多的可能性。”
这么长的一段话,他几乎是一口气说完的,凤殊愣了愣。
所有在场的人或者物都没有注意到剑群的速度悄悄地慢了下来。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明白你的善意。也许吧,我不能完全否认。
你说的话在某种程度上也许真就是我现在的情况,我是在因为前世的经历而自我设限。但君四,我们每一个人有谁不会因为从前的种种而受这样的困扰?
你不能,我不能,我们的孩子也不能,梦梦它们这些被自然之力所青睐的钟灵毓秀同样不能。这世间的一切,没有任何东西是可以超脱于此。”
“我从来就没有奢望过完全杜绝困扰,没有矛盾的人生就不能称之为人生,所以我也不会希望你能够超脱。
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对自己放松那么一点点。
虽然你说你对从前释怀了,但是,你不觉得你只是说到而没有做到吗?也许在理智上你已经认识到了——从前就是从前,已经过去,现在就是现在,可你只是空想,行动并没有跟上,你在处理某些事情的时候,整个人常常都自相矛盾。”
凤殊扶额。
“我放下了从前,不代表着我就要立刻发展一段新的感情。”
“我也并没有要求你立刻接受我的感情。我只是希望你能够考虑考虑我,给我那么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给我们的孩子一个机会。”
君临的声音再诚恳不过,凤殊下意识就想说好了,但她察觉到自己在点头时,那个“好”字便在唇边消失了。
她太容易受到他的话语的影响了,明明没有想过谈话要那么郑重其事的。
“你想太多了,相信我,既然我们都不在凤圣哲的身边,孩子依然可以长得很好,那么哪怕将来我们不以夫妻的身份相处,只要让他意识到我们一样会是他的父母,永远都会是他的父母,那么,已经长大会思考的孩子并不会再次受到更大的冲击。
而现在肚子里的孩子,因为从一开始就没有那种婚姻的概念,与我们相处愉快的话,也不会介意我们到底是不是结婚的关系。
父母之间有男女之情固然重要,但是没有男女之情依然能够心平气和的相处,能够互为依靠,也可以给孩子充足的安全感。
有的机会,没有就必须创造,有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