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自己有路出去,那就把小孙氏带上,免得孙家送她出不去,反而有危险。因受人看管,全是宋冲之和顾公公找到平江侯,平江侯就不能通知张阁老,让张公子们同行。
就这样,平江侯揣着自己的满腔抱负,顾公公的重要东西,还有一个小孙氏,出了京城。
出京门后,送的人就回头,只丢下一句话:“可去哪里等候,自有人来寻你。”平江侯就在这店里已住了三天。
把事情说完,萧老帅等人反而大喜,拍着平江侯肩膀笑道:“幸亏遇到你,我们正愁找不到路。”
老帅告诉梁源吉:“我让人去联系宋冲之,到这里反而找不到他了。”梁源吉苦笑:“他洒的无头贴子,也许正在避风头。”
店外,又停下几匹马。萧老帅和五舅老爷一看,反而皱眉:“怎么是他们?”苏云鹤又要当促狭鬼儿了,悄笑道:“咱们低头,吓他们一跳。”头一个把头低下来。
进来三个人,林长公子、林二公子和贺二公子。三个人面上有风霜苦,还是活泼少年状。坐下来要酒,又嘻嘻哈哈:“我打赌,表哥就是这附近上的山。”
“我们找小路吧,不走关口,他们不让进,我们还不进呢。”
三个人就呼店主:“打酒来,再告诉我们这里有什么小路可上山?”
冷不防有人大笑:“哈哈哈哈,只问我就行了。”
苏云鹤坐在最外面,又有梁源吉在旁边挡住里面坐着的萧老帅和五舅老爷身形,那三个粗心鬼儿也就没看出来。
见跳出来一个人,大笑却是苏云鹤,再一看,舅舅却在。三个粗心公子喜欢得大叫着过来,重逢上分外喜欢,抱老帅手臂的,搂他脖子的,贴他背脊的,都有了。
萧老帅本来是想教训他们的,又见他们热情洋溢,也心花怒放地笑:“好了好了,不要闹,快来让舅父看看瘦了没有?”
见林长公子神采奕奕,二公子神采飞扬,贺二公子满面春风,只除了衣服脏些,别的都好。萧老帅再也骂不出来,只呵呵笑着,而五舅老爷则笑得面上硬生生挤出皱纹来,白面书生豪情大作:“我有诗一首……”
他在寻思着说绿杨好,还是那断墙下压的野花好,不然就看青空一碧如洗,白云深处自有人家样,也是赏心悦目的。
谭直进来时,就见到这里十几个人在欢笑。谭直傻了眼,大帅让接一个人,说是京里出来的,这哪一个人才是的?
这一帮子人都互相认识,看来都不是的。
虽然认为都不是,可谭直还是认真地把他们面容一个一个看过来。
他初进来,就拿眼睛盯人家面上,别人自然不再说笑,也回看他。
这一看,谭直愣住。
目光在萧老帅面上看了又看,不敢相信的,又用手揉搓眼睛。
老帅微笑,能这么看自己的,只能是见过大帅,又对大帅面容放在心上的人。
见他只来几个人,只他一个人走进来,外面的人和他官兵衣服,又衣服整洁,和自己一行人衣上全有风尘不一样,应该是附近出来的。
看他面相上不带恶意,老帅也大胆猜上一猜,更把面容在他眼前晃一晃,谭直啊地叫一声,紧张地问:“老先生贵姓?”
“不敢称贵,老夫姓萧。”老帅笑容满面。
谭直反而警惕起来,往后让一步,微笑抱拳拱手:“可有证据?”
萧老帅呵呵笑出了声,站起身子来。
他这一起身,不敢说比梁源吉多高,比苏云鹤高,却鹤立鸡群气势出来。
走出桌后,手一招:“枪来!”负手大步不慌不忙地走到外面杨树下站定,脚下一丛小野花,开得肆意。
跟他的家人从包袱中抽出几个枪杆,一个枪头。
为路上方便好带,这枪是上好钢铁制,古代钢铁少,好工匠少,这就很难得。一出包袱,先就微闪光泽,抓人眼珠。
只看到这枪,谭直先信了几分。见他们拼起枪来,微一拧就紧上,双手呈给老帅。
春风杨树下,老帅一拧腰身,就在当地使开三枪。枪风威猛,力可拔山。
这不是传给慧娘的那三枪,只是萧家枪法中常用的。
三枪一过,谭直哈哈大笑着,一步一步,目不转睛地过来,他不再是抱拳,而是一把握住老帅的手,好似找到家人般,谭直也红了眼圈:“老帅哇,原来是您亲自到了。”
野店里的人笑逐颜开,店主送菜出来,在后面也听了一个八八九九,忙问:“这位是萧家的什么人?”
“大帅萧护的亲生父亲!”众人一起回答他。
店主吓得身子一歪,几乎没把菜丢出去。他把菜急忙放下,往后面跑:“我还有好酒,我去挖……”
等他挖出来,见到店中空空如也,桌子上摆着一锭大银。追出去,见春风轻送的官道上,一行人已经走远。
他们迫不及待的想见到大帅萧护,一刻也不能等待。
官道上,店主遥遥呼喊:“老帅,下山来记得我这里喝一碗酒……”见一行人中,不知是哪一个回身挥手,再就打马而去。很快,成为官道上的一个小黑点子。
只有春风中野花,慢慢摇曳着。
谭直简单介绍一下山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