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未取出怀中的夜明石就听到巨大的碰撞声。一股巨大的力量冲击着元力气障,剧烈的震荡。胸口像被撞了一下,气息猛然一滞,一股血腥陡然翻涌上来,元力气障几欲涣散。他刚刚强忍着将那股反逆气息压下去。又传来一片哗啦啦的声响,好像房屋也坍塌了。雨打芭蕉般很多东西砸落在元力气障上。他再也支持不住,“噗嗤”喷出一口鲜血。
元力气障登时涣散,木屑土石纷纷砸落下来,钟离修等人惊呼不已。但就在瞬间又有一层气障笼罩了所有人,周方已经顶替上来。“师兄,你怎么样?”周方低声问。“不碍事,只是气息有些岔了,疏导一下就好。”李达就地盘坐,疏导气息。
郑彦伸手间变得一片光亮,夜明石柔和的光照亮四周。众人现此时身处在一片壑渊之中。四周是数十丈高的断壁,上方洞开,可以看到恍如远世的天空。许多土石犹自散落下来,飘飞弥漫,混沌一片。脚下到处是倾倒的廊柱,碎裂的瓦片和凌乱的椽木。原来的集镇早已变成废墟,林立的客栈商铺倾倒坍塌,大部分被掩埋在了土石中,残破的屋顶,旌旗,招牌裸露在外,完全是一副残败的景象。
“师叔……师叔你看那是什么?”不知拓跋猛看到了什么,惊奇的喊了一声。众人顺着拓跋猛手指的方向看去,居然看到一座高大的青石牌楼。尘雾中若隐若现,竟有些不真实。周方震惊的说:“原来麒麟密葬就在这里!”虽然刚刚经历浩劫,少年们却没有受到多少影响,满脸都是惊喜。“师叔,我们去吗?”钟离修小心的问。“当然!都已经进来了哪有不看一眼就回去的道理。”周方淡然一笑,眼中闪动着明光。其实麒麟密葬对他的诱惑不亚于钟离修等年轻一辈。
待李达稍复,几人穿过凌乱的废墟。看着那些乱石中的尸体众人不由神色黯然。这些人都是普通人,也许到死也不会想到密葬的出世会要了他们的性命。一盏茶的功夫已来到青石牌楼前。青石牌楼正中四个鎏金大字“麒麟星宫”。左侧石柱上凿刻着“神来怒化三千离火”七字,右侧石柱上凿刻着“圣往息安一片冰雪”七字。牌楼左右各一丈高麒麟石兽,气势威猛,栩栩如生。左侧麒麟石兽通体赤红如血,看那材质应是鸡血玉石雕琢而成,形似火焰神兽。右侧麒麟石兽通体润白清透,用的是极品白玉,彷如冰雪雕琢而成。不论两座石雕精巧程度,单是如此巨大的两块玉石便极为少见,以此手笔足见麒麟密葬之主有多么厉害了。
突然,头顶响起风声,瞬间落下十几个人挡在了牌楼前面。这些人皆身着玄色长袍,头束青金冠,仪态雍容。其中一个年轻弟子拱手问:“诸位可是瑶光宫的弟子?”“老朽碧蟾宫李达,不知有何见教?”
年轻弟子身后一位老者哈哈笑道:“原来是昔日赫赫威名的碧蟾宫弟子,不知段宫主来了没有,我可是好多年都没有见到他了。”年轻弟子退开一步,众人方看清此人面容。略显富态的脸,下巴上稀疏的几根胡须,不过修剪的非常整齐,白皙干净的脸让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年轻很多。
李达见这些人是天玑宫弟子打扮本有些不喜,但见此人似与段玉煌熟识不得不先留了几分礼数,恭敬问道:“原来是恩师的故人!恕在下眼拙,敢问前辈是天玑宫的……?”那老者嗤笑一声,说道:“我哪有资格认得你那位师父?只是他做的事委实太过震动才会让老朽记得。从一个星宫宫主降为瑶光宫星使整个七星岛冰雪神殿也只他一个人才做得到。”那老者冷言而笑,竟将段玉煌取笑了个干净。
李达嘴唇白,脸显痛楚之色。这些往事藏在他们心底无数年,此时突然被此人重新提起就像揭开了一道深深的伤疤,伤痛隐隐在心底翻涌。
“你……”周方火冒三丈,蹭的一声拔出了长剑。“怎么,你们还想动手?”先前说话年轻弟子踏前一步,手指周方,“我师父位尊天玑宫星使,在他面前你也敢造次?”忽见一人闪身而出,微风动处一柄长剑凌厉斩下。只听那年轻弟子惊呼一声,食指已被砍去,鲜血直流。他平日仗着师父之名狐假虎威惯了,未曾想到有人会在他师父面前真的动手。此时看着断指又是吃惊,又是懊悔,又是恼怒,捂着断指出口骂道:“你个混蛋,敢砍我手指,看我师父怎么收拾你!”
周方此时才看清出剑的是郑彦。郑彦脸色冰冷,“你身为星宫弟子却不知礼数,在李前辈面前你至少要以师兄相称,居然如此颐指气使,目中无人。我师父最见不得逾越礼数的人,今天正好代他给你一点教训,让你知道什么才叫尊卑长幼。”
“你伤了我徒儿便要付出代价,师父是谁也没用!”天玑宫老者眼神阴冷,说着话伸手便向郑彦抓来。他看似随意的一抓竟让郑彦连长剑都没能来得及回旋。但觉肩上一痛,整个人飞了起来。眼中看到的却是周方手持长剑的身影。他就站在自己刚才右前方的位置。手中长剑精光闪烁,犹自震颤嗡鸣。而天玑宫老者好像动也未动,面色依旧阴冷。
“我倒想领教一下天玑宫星使的厉害。”周方目光沉冷,但脸色隐隐的有些白,刚才只是将老者一击化去一半竟感到胸口气血翻涌,方知此人深不可测。但他性格倔强,越是面对强敌越是豪气迸,仿佛沙场浴血的战士,金鼓之下,满腔热血立时沸腾。天玑宫老者暗自讥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