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修站在八角亭外,脸色苍白的说:“小师弟,刚才你害怕的原来是这个?”朱珠脸色沉肃,“我想刚才第一箭并不是没有射准,而是在提醒我们快走。若是再迟上一些可能就和他们一样了!”几人在为同门弟子的守护而感到激动的同时心里却也感到害怕,在如此惨烈的战争中,这样的守护其实非常脆弱,如果缉星司军士紧随其后为了御敌也可能会牺牲他们。
便是说话的片刻间缉星司军士已然冲开一条血路,他们手持圆盾,骑乘地龙一字摆开缓缓向前推进。百花厅青石小路,之前重新生长出来的花草在地龙利爪之下纷纷变成齑粉。地龙虽无铁甲兽的钢甲守护,但它们的外皮也是极为坚硬,一般箭矢很难要了它们性命。刚才那些地龙并不是死在箭矢之下,而是随着主人的殒命而形消影散。
箭矢变成零星的攻击,片刻后不再出现,百花厅突然陷入沉寂中,除了地龙沉重的脚步声外,唯闻缉星司军士的呼吸声。而就在此时突然间寒风四起,地面上窜起粗大的冰刺,地龙,军士瞬间被坚冰所笼罩,原本绿意盎然的百花厅顷刻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冰窟。看着冰封的画面朱珠几人还来不及吃惊就听到连续的爆碎之声,刚刚凝结的坚冰纷纷碎裂,坚冰一片一片坍塌下去,变成无数大小不一的碎块。可以想象被封冻在坚冰中的那些缉星司军士将会怎样。
朱珠几人开始变得狂喜振奋,如此凌厉的手段足可以让缉星司望而却步。可就在以为那些缉星司军士已然粉身碎骨的时候十数名军士骑乘着地龙从碎裂的坚冰中走了出来,铠甲在坚冰映照下变得寒光四射。他们仍旧生龙活虎,气势威猛,眼中升腾着杀气。
“【碎星术】居然对他们无用!”钟离修张大了嘴巴。帝子在此时突然睁开了睡意朦胧的眼睛,等朱珠发现时它已经如离箭般跳落下去,迅速消失在碎冰中。朱珠知道帝子一定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所以才会这样。
虽然对帝子很是担心,可是缉星司军士已经非常临近,朱珠几人不敢停留,慌忙踏入了八角亭中。
从星纹阵耀眼的白光中还没有适应过来,朱珠就感觉到脸上丝丝寒意。只见十数名星宫弟子手持长剑严阵以待,他们沉凝的脸上有着隐隐的紧张,不过长剑的方位却是妙到毫巅,直取要害。很难想象,如果他们是敌人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完整的站着。
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缉星司军士已经开始破坏星纹阵。星纹阵虽然传输迅速,可是每次传输的人数有限,为了攻打瑶光宫缉星司来了数千人,星纹阵传输太过浪费时间,只有打通真正的通道,大部队才能在很快的时间内进入。上次千相域各大星宫攻打瑶光宫之所以伤亡惨重很大程度上与在星纹阵受阻不无关联。
突听一人厉声问道:“你们是哪个分支的弟子?师尊又是何人?”“在下星卫钟离修。我们是叶星主座下,碧蟾宫弟子。”那弟子一脸厌恶,鄙夷的说:“原来是你们!你们不在星宫守卫,却在这里乱跑?害的我们虚惊一场。”
欧阳飞正要发怒又有人说到:“这些废物居然也留在星宫里,居然还给了个星卫的头衔……”那人说话的声音不是很大,可是每一个在场的人都可以听得到,很多弟子顿时冷笑起来。欧阳飞怒火中烧,本想喝问:你说什么?可是他还没有问,那人就像是被掐住了喉咙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断。
“啊!”几乎在同时响起一片惊讶声。他看到守护星纹阵弟子们一脸吃惊的看着同一个地方。他顺着众人目光看去,脸上的表情快速变化着,先是欢喜,随后又变成了吃惊。
此时朱珠正举着千星剑,指着一名守护星纹阵的弟子。他浑身充满了杀气,可是俊秀的脸却让杀气变得不再凌厉,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年。月白色长袍因为元力鼓荡而悠悠飘动着,他整个人仿佛要乘风飞起,飘逸如同举霞飞升的神祗。如果猜的不错,朱珠用剑指着的便是刚才说话的人。看着那弟子窘迫而恐惧的脸他正要发作的怒气顿时变得烟消云散,忽然有种大快人心的感觉。
此时看着周围环伺的弟子,寒光映照的长剑,他猛然想到此时他们正站在瑶光宫赖以成名的星光剑阵中,莫说是要出去,便是要走上一步也是千难万难。可是朱珠此时就在剑阵的外围,不由得他不信。他吃惊的看向朱珠,自己近在咫尺竟不知道他是如何出去的。仿佛被雷霆击中一样他脑海中一片空白,只看到朱珠遥远而模糊的身影变得越来越高大,如高山般巍然屹立在天地间……耳边传来朱珠的声音:“我要你记住,我们不是废物。”“快放了他,要不然我们就不客气了!”突然间剑光展动,闪掠出一片惊鸿……
变故发生的太快,让欧阳飞根本来不及反应,只看到朱珠在瞬间被淹没在月白色的虚影中,早已分不清哪个是朱珠,哪个是守卫的星宫弟子。只看到游走变幻的身影,游掠的剑光交织成一片混乱的世界,密集犹如骤雨般的刀剑声震荡着耳膜。他有点不知所措,直到看见钟离修冲入战阵中他才想起来要保护朱珠,可是刀光剑影却在此时突然消失了,所有人都站在原来的位置,就好像之前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此时突然静谧的有点可怕,落针可闻。
可是欧阳飞发现朱珠不见了。之前被朱珠长剑所指的弟子失魂落魄的站着,他眼中充满了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