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寒照的身手,把他姑姑拦在门外轻而易举,那样就不会让他爷爷和姑姑碰上,也不会发生这种让人头疼的事了。
寒照不紧不慢的从充满欧式风情的华美走廊里晃了出来,先与黎忘忧对照了一个眼神,两人移开,他再面无表情地看着季绍楠:“我又不是来帮你们家里守门的?只要她不威胁到少奶奶的生命安全,我没有必要管你们季家的这些破事吧。”
尼妈,真屌!但好像说的……也在理。季绍楠越发生气了。
正在这时,雷骏匆匆上楼,走进花房,扫了酷酷的寒照一眼,尔后看着季绍楠:“少爷,老爷子让忧忧小姐快点过去。”
……
半个小时之后,季泰松的卧房里。
他神色萎靡的卧倒在床上,脑后垫着一颗松软的枕头,嗓音低低地问坐在床边的黎忘忧:“你告诉我一个实话,鬼洞那里是否真有一块留音留影石,并且记录了我欺辱小鱼的……过程……咳咳……”
他说几句话,又是喘又是咳,吸气声像在拉风箱,旁观的人都替他痛苦。
黎忘忧神色麻木:“是。”
“……真的?”
黎忘忧不接这锅,微笑了一下:“您可以去问余姿琪真不真。”
季泰松又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喃喃地说:“这大概就是叫报应吧,我从来也没有想到,当初我做的事竟然会被一款冷冰冰的石头记录下来,这是否就叫做天理昭昭,天道轮回……”
黎忘忧垂着眼眸,不置可否。
“那我再问你一句话……”季泰松苍老的眼角流下两滴泪来,嗓音嘶哑哽咽:“你一定要紧着实话说,你妈妈她还活着的消息是不是真的?”
“死了。”黎忘忧的声音很轻,也有几丝沙哑:“在黎家出事的那一年就死了。”
“不是说有叶致远吗……”季泰松的声音更加的悲怆嘶哑,老泪纵横。
黎忘忧早知他那天派人偷听了她和楚凌扬的谈话,不然他也不会提到叶致远。
她默了默,双眼盯着虚无处,幽幽地说:“是,叶致远在她生命垂危的时候救了她,可无力回天,为了保住她的躯壳,叶致远用了很多方法。后来他听信一个外国人的话,用了很古怪的邪术,把自己喜欢的女人制成了一个蛊毒人。”
“……蛊!毒!人……”季泰松的每颗牙齿都在打颤。
黎忘忧又笑了一下,但是笑意丝毫不达眼里,美丽的双眼反而氤氲出浅浅水汽,在灯光的折射下如碎钻闪光:“叶致远那时候都要疯了,他走火入魔,一个疯子做事总是不顾后果,他要不定时的用血和肉来喂养那些蛊虫,可是他愿意。”
“然后呢?”季泰松急于想听结果。
“没有什么然后了。”黎忘忧抬手,悄悄抹了抹两边眼角的水渍,涩声道:“那种邪术本就是饮鸩止渴,前两天蛊虫大肆反噬,叶致远压制不住,穷途末路的他抱着他喜欢的那具躯体,一起投入了火海,死了。”
“死了……”季泰松眼里最后的一丝光辉在泯灭,不管是眼神和嘴唇都似乎成了灰白色,双唇急遽翕动,嗓音弱不可闻:“就前……两天……”
“你可以把他们看成是一场迟到的殉情。”
“……迟到的殉情……”季泰松捂着嘴,身躯痛楚的像虾米一样躬起,指缝里漏出的声音撕心裂肺,宛若野兽在低嚎。
他一直这样痛苦的折磨了自己约五六分钟,方慢慢平静下来,用枕头擦干了自己脸上的狼狈。
他闭着眼睛喘息了片刻,慢慢摸索到黎忘忧的手,紧紧握住,低声说:“孩子,明天,你陪我去参加谣谣的葬礼。”
……
黎忘忧出去的时候,季绍楠守在门口,看见她又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你就不会骗骗他,让他心里好过点?”
“你去骗,我又没拦你。”她十分鄙夷:“别把你做不到的事又强加到我的身上,你以为你爷爷那么好骗,随便说几句话他就信?别侮辱他的智商了。”
季绍楠气结,她都提到叶致远了,她就不会说叶致远和黎静静从此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给他爷爷打一剂强心剂?她非要反其道而行,让他爷爷失去对生活的希望。
黎忘忧却嗤之以鼻:“怎么,实话都不让人说?而且余姿琪闯下的祸,你怪我干什么?柿子你只会捡软的捏?有本事你自己去编个弥天大谎,你看他信不信。”
季绍楠:“……”
……
次日,楚醉谣的出殡日。
未出嫁的姑娘,又据说连尸体都没有找到,再加上季泰松的身体不好,这场仪式楚家没打算大办,但仍旧到场了许多达官贵人和社会名流。
只可惜,步履蹒跚的季泰松还未走到楚醉谣的遗像前拈起一柱香,便一头栽倒在地,很快没了声息。
哇!所有人哗然,纷纷扑过来——
“季老!”
“季老爷子!”
“老太爷——”
“爸——!”
衣着简洁肃穆的黎忘忧原本掺着他的一只胳膊,他倒下去的时候,她也跟着倾身蹲下去,听到了他弥留之际的最后一句话:“孩子,我没有累及你吧……”
她:“……”
余姿琪疯了一般的扑了过来:“爸——!”
她面容苍白浮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