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路的黑袍武者一言不发地在前面走。
云飞扬亦是只能闷着头跟在他后面。
云飞扬没有想到,这个院子看上去不大,但结构却颇为复杂,回廊的楼榭七转八拐的。
好在在回廊和各处走道上都点着灯笼,光亮得很,走起路来倒也不至于磕磕碰碰。
黑袍武者将云飞扬带到了小楼后,转过身来说道:“你坐这等着吧,我去替你通报一声。”
云飞扬欠身,不紧不慢地说:“有劳师兄了。”
黑袍武者不由得多看了云飞扬一眼。
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少年虽然年纪不高,但气度沉稳,谈吐条理清晰,沉静中自有一种令人不敢忽视的气质。
平时宗门内的趾高气昂的年轻人他见的多了,但是像云飞扬这样的人,他还真是少见。
于是,黑袍武者特意多说了一句话:
“云师弟,我叫孟辉,张长老是我的师父,以后你有事来找长老,可以来找我,我可以帮你跟师父说。”
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清楚对方在示好,云飞扬笑了笑道:“多谢!”
孟辉连忙摆摆手,刚要说些什么,突然停住了话头,低声说:“师父来了。”
云飞扬凛然望向门口。
只听得一阵脚步声从走廊边传来,张栖源出现在了门口。
孟辉见状,连忙弯腰躬身行礼道:“师父。”
云飞扬亦是微微行礼道:“师兄!”
“嗯”
微微颔首后,张栖源对孟辉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
于是,孟辉小心地推出门外,并将房门轻轻带上。
待孟辉的脚步声走远之后,张栖源拉着云飞扬来到茶桌旁边道:
“飞扬,坐!”
“多谢师兄。”
云飞扬坐下后,第一次仔细观察张栖源的长相。
张栖源虽然已经是四十几岁的人了,但是由于修为有成,因此,一张脸看上去很年轻,仿佛只有二十几岁。
俊秀的脸上透着安静、淡然,那微微露出的笑容,似乎,带着强烈的自信。
烛光映照在那张脸上,更添了几分美感,此刻的张栖源,似乎有着一股特殊的魅力。
张栖源,清神境中期武者,在凌霄宗这种超级宗门之中,亦是属于中流砥柱般的人物。
而且其所在的独孤峰,亦是凌霄宗最强的一支,掌管着凌霄宗中极大的话语权。
所以说,张栖源乃是位高权重,手掌大权的人物。
一般来说,这样的人物,在云飞扬的印象中,往往和阴森、冷酷、残忍等等形容词联系在一起。
不过,现在怎么看,云飞扬都不觉得张栖源会是一个这样的人物。
坐下后,张栖源扫了云飞扬一眼后,便不再出声,自顾坐在主位上。
手抚着琉璃壁碗,注视着堂中家亲绘的山水屏风。
夜风吹过窗格,呜呜的低鸣声中夹带着草原芬芳的气息。
云飞扬亦是两眼平视前方,仿佛老僧入静一般沉默着。
一时间,竟是谁也不肯先开口。
片刻之后,张栖源审视着云飞扬,嘴角流露出欣赏的微笑。
这片刻时间里,云飞扬展现出的气质和定力都比他料想中要好。
冷漠,沉稳,不必说话,站在那里就知道是人才了,这种人,注定不会是普通人!
师尊的眼光,的确独到。
于是,微微一笑,张栖源率先开口道:
“云师弟,让你久等了。”
云飞扬亦是连忙笑道:“不敢当,倒是打扰师兄休息了。”
“呵呵,可知道我深夜找你过来是为什么事?”
“恕飞扬愚钝,猜不出来。”
微微一笑,张栖源将茶杯在嘴边抿了一下,道:“请用茶。”
“多谢师兄。”
云飞扬微微稽首,稳稳地将琉璃茶碗举到嘴边,腾起的水香将他的面目淹没,他将茶盏在嘴边轻轻一抿,赞叹道:
“这杯最顶级的“神峰尖”,一百灵石一两都难求,而且清香袭人,喝上一口,便会令人身心被洗涤了一番,心神空灵无比。稍后闭关必定大有好处,还要多谢师兄。”
“哦,没想到师弟还懂茶?”
“略知一二。”
看多了那些咕噜咕噜连茶叶、带茶水一起咀嚼的师兄弟们,文质彬彬的云飞扬给了张栖源很好的印象。
只见他又为云飞扬冲了杯茶道:
“云师弟,我这次单独找你见面,确实是有话对你说。”
“说起来,云师弟,听说你来自云州,想来,对云州第一大族周家,是有一定的了解吧。”
说到正题,云飞扬也集中了精神:
“确实听说过,师兄你想知道的是”
“十年前,我凌霄宗曾经历过一些起伏,宗门的真传弟子,亦是在外被人陷害。”
“宗门的核心功法之一,天心术便是在那时候遗失。”
“好在师尊当时及时赶回宗门,以泰山压顶之势将凶手斩杀示众,平息了这场危机。”
这些都是旧闻了,云飞扬不明白张栖源为何要再说一遍,于是他附和道:“我宗福泽深厚,根基牢固,自然不是几个跳梁小丑能动摇的。”
张栖源瞟了云飞扬一眼,目光中带着嘲讽:“云师弟,你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了,我宗光靠福泽深厚,早就被其他宗门吞的骨头都不剩了,又怎会成为楚国第一大宗门!?”
云飞扬眨了眨眼睛,不知该如何接张栖源的话头。
只见张栖源缓缓道:“我凌霄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