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明白定是宓姝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才将自己的毒解了。
鸩毒?昽沢啊昽沢,真是没想到,你手底下竟还有这般无用的人,区区夏枯草和砒霜都不认识了,竟还以为是鸩毒。
我还没活够,怎会给自己下鸩毒呢……
胥固修养的这段时间,昽沢明里给了不少赏赐,朝野上下一片歌功颂德之声。
岂不知昽沢虽面上关心胥固,心里却是巴不得他赶快赴黄泉,但面子上总是要过得去的。
于是便命人准备了一大堆滋补的药材,浩浩荡荡的就往长兴王府去了。
王府总管远远的见到皇帝的御辇,急急忙忙的进去禀报。
胥固冷笑,他从来最会做表面功夫了,趁着自己病未好,来这一出不知是个什么意思。
王府总管见他还躺在床上,急道:“王爷,陛下御辇都要到门前了,您怎么还不更衣梳洗,准备接驾啊?”
胥固轻咳“本王全身无力,起不来身,不便接驾,李总管放心,皇叔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恼本王的。”
李总管擦擦额头上的汗,想了想也是,毕竟是同宗,再怎么看不惯,面上总归是要好好相处的,便也不多说。
昽沢看着王府前满满当当站满了人,唯独不见胥固,问道:“长兴王为何不来接驾?”
李总管回道:“陛下恕罪,王爷余毒未清,浑身无力,床榻都下不了了,怕惊扰圣驾,故没来接驾。”
昽沢眯眼,笑道:“朕忘了,长兴王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无碍,朕这就去看看他。”
说罢,也不管跪了一地的侍女家仆,直直的就进了胥固寝居。
“不知皇叔驾到,侄儿有失远迎,还望皇叔恕罪。”
昽沢轻笑,看着挣扎着想要起来的胥固,上前去扶了一把“你都说了我们是叔侄,叔叔哪里会真的生侄儿的气呢?”
胥固坐起笑道:“都说皇叔宽厚仁和,看来确实是比侄儿更适合这个位置,将来定是个明君”
昽沢坐到床前“那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坐上了皇位,朕就没那么容易让人夺走,侄儿最近怕是有些闷了吧?在王府修养总归不太方便,且这王府随随便便都能闯进个刺客,想必也不安全了,不如回宫里去吧,医官也能随叫随到。”
胥固摇摇头,轻咳两声,一脸虚弱的道:“不了,王府清净,宫里始终闲人太多,皇叔还是将太过闲的人早日放出宫,既能给国库省钱,也免得外面他们的父母思念儿女。”
顿了顿,又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多少父母可是为了儿女,可以连命都不要的。”
昽沢冷笑“是吗?我们漠雪国库充盈,养几个闲人还是养得起的,当然,等侄儿进了宫,说不定那些人就有差事可以做了呢?不过,朕向来不喜所谓天伦之乐,若说那些人的父母想做些什么,那朕就先拿她们开刀。”
起身负手笑道:“好了,与侄儿聊了聊,朕倒是多日的郁结舒解了不少,侄儿放心,你要进宫修养,朕定然是给你挑最好的人伺候着。待你身子好了,朕还想着能与你再一同去狩猎呢。”
“皇叔费心了,侄儿感激不尽。”
结束了这一场话中有话的谈话,昽沢便命人接胥固进宫,美其名曰是宫中珍贵药材多,医官也能随叫随到,其实就是把胥固放在了自己眼皮子底下监视。
他总觉得胥固这次中毒,不是那么简单,自己暂时没有想要胥固的命,那还有谁,是比自己更不想胥固还活着的?
如此这般想了一圈,果然胥固这个毒中的太不简单了,思来想去,还是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最安全。
就像宓姝,之前不是也挺能兴风作浪的,可自从被抓进宫,还不是安分了许多,毕竟这皇宫,里里外外都是他的人。
昽沢轻笑,现在就看你们两还能翻出什么浪了。
胥固坐在马车上,哼,你现在怕是觉得把我放在你眼皮子底下最安全吧?
呵呵,一直在王府,我怎么可能接触到外面的人,可是宫里……你忘了吧,我从小就是在宫里长大的,每一个角落我都比你熟悉。
不枉被这该死的药折磨去了半条命,好歹可以进宫见到她。
静静的立在桌案前画花鸟,宓姝轻笑,妍蔚想给她做双鞋子,在南荻向来不喜这些东西的姐姐,许是在这宫里太过无趣,竟也想着做一些女儿家该做的事儿了。
说来可笑,困在这里,突然间无事可做了,却仿佛是这些年最轻松的时光,虽是每日心里头都在盘算昽沢会怎么处置她们,可却一直没见他有动静。
便每日煮茶练字,偶尔绘绘丹青,实在闲的太无趣,便二人搬了棋盘,到东暖阁里对弈,一日一日的,眼看着也快三个月了。
自己的身子虽是没什么起色,但到底没有再继续恶化,每日都有医官来替她请脉,许多滋补的药材也是不断,昽沢断是不会对自己这么好,可他既然对姐姐动了心,自然是要明面上多照顾自己一些的。
正在出神间,妍蔚却急急的推门进来了,宫人们到底是只礼数的,全退了出去,还把门关上了。
宓姝笔下不停,笑道:“什么事把姐姐急成这样了?”
妍蔚皱眉,低吼道:“昽沢他不知打得什么主意,竟出宫把胥固接进来了。”
蘸了丹砂的笔尖轻轻的点在月季的花瓣上,宓姝轻轻嗯了一声,便没再说话。
妍蔚冲过去夺了她手中的笔“都这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