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回 斩郡尉灌婴投明主 释降将刘邦设新军3
【鸿口亭一战,只要写出马军厉害。凭樊哙、周勃之勇,岂有被睢阳追击之理。】
正当此时,小军领一人入来。有认得的,告知刘邦:“他乃陈豨家客程纵。”刘邦见程纵来的蹊跷,忙问:“家中出了甚么事?”程纵回道:“睢阳守将蔡兼,突生歹念。这厮得知我楚二路军俱出,砀郡空虚,便起窥觑之心,欲纠合周边几个县邑的人马一起来谋夺。家主恐有不测,特差小的赶来送个信,望能除了此贼,确保门前无患。”刘邦道:“这贼怎会如此可恶?未寻他事,倒反来招惹于我。”程纵道:“秦军队里,多有这等骄狂之人。”刘邦听了,两眉倒竖,大叫:“各位兄弟,先不打昌邑了,都跟随我,南下去拔那个毒刺!”当时传令,留吕泽、吕释之、孙赤、陈濞守成武,仍教樊哙、周勃为先锋,曹参、柴武、靳歙在后做接应,点起兵马,日夜兼程,赶回砀县来。
走到半道,探事快马奔来报告:“蔡兼约好蒙、亳、横、熟、谯几处县邑,都到栗城聚合,现引睢阳二三千军,正在赶往路上。”刘邦道:“破了睢阳一军,其余各路,自当散去。”传命樊哙、周勃,先往半道截杀。二人依令,径奔亳南官行大道,来迎蔡兼兵马。
却说睢阳守备,乃章邯在去河北前,为防楚兵西进,专门留的一支人马。城中主镇官蔡兼,原是王离军中的一个郎将,生性好斗,善能用兵。帐下三个帮手:一个姓丁,名礼,生就一张紫棠色面皮,武艺出众,胆识过人,使得好枪。第二个也姓丁,名义,长的燕颔虎项,满面虬髯,行事沉稳,马上功夫了得。再一个姓陈,名仓,模样怪异,马上能使一枝铁骨朵,极有膂力。前几天听说楚国二路人马已出,砀城守军不多,觉着有机可乘,便和附近几个县约了,准备先在粟县会聚后,再合兵赶去攻打。
当时蔡兼引了军马,正行到“鸿口亭”,只见前面大道上,一支人马拦住去路。蔡兼吃了一惊,勒马看时,当先两个头领,一个使戟,一个拿刀,虎视眈眈,骑着战马,身后千余人马,七长八短,尽是步卒。就听那个使戟的大汉高声喝道:“奸贼欲引兵往哪里去!樊哙、周勃已在此等待多时,不早来降,乃想讨死么!”蔡兼见了,对三将道:“贼已识破我计,砀县打不成了。”陈仓道:“这群草寇,都是步军,怕他做甚?”丁礼也道:“凭我兄弟手中军器,要杀却面前之贼,如扫落叶!”不等发话,绰手里笔管枪,拍马便奔向前。樊哙正想找个人厮杀,见丁礼飞马冲来,大叫:“来的好!”手挺长戟,纵马来斗。十合战过,丁义在阵中,看丁礼敌不得樊哙半点便宜,跑起马,舞动九环刀,嘴里喊着便来助战。周勃看到,舞刀出马,敌住丁义。四个壮汉,就官道上捉对厮杀。
蔡兼在门旗下,已看得多时,见对面虽也有二千人马,却尽是步卒,与陈仓道:“若将骑军向前一冲,贼必大乱。”陈仓听得,即领三百骑,直冲向前。那些步军望见,策立不定,纷纷乱撺。樊哙、周勃见势不好,慌忙便走。蔡兼驱动军马,在后紧追。正慌走间,只见竹林边小径里撞出一彪人马来。最前曹参,后面柴武、靳歙,引一千兵,恰好赶到。睢阳军正在势上,且有三百骑可用,那管得对方有接应,四将各执军器,齐杀过来。曹参急急回马,将兵后退。睢阳军直赶到竹林边,两下里搅一团混战。
刘邦中军不久也到,见征尘影里,刀枪乱举,金戈之声,响彻云天,吃了一惊,道:“睢阳军马,怎会如此厉害?”灌婴初来乍到,要显手段,忙讨战道:“他乃仗着马军,不值甚么,待我向前,擒一个过来!”一旁傅宽,也正技痒,道:“此等好事,岂可少了我?”刘邦见二人抢着要去,道:“每人领五百兵去,看谁能捉得敌将来。”灌婴、傅宽依令,各引本部人马,舞刀弄枪,直杀前去。
却说蔡兼领了兵,正将曹参、樊哙两部逼在竹林边苦战,忽见东北向又有人马赶来。蔡兼寻思:“刘季手下凶狠猛将,已皆在这里,还有几个能打的?”挺枪跃马,便迎将上前。陈仓恐他有失,引百十骑,紧跟在后。灌婴先到,见蔡兼奔来,拍马紧攥手中枪,接住厮杀。陈仓马上绰了铁骨朵,直抢上来。傅宽后面早到,舞动大刀,敌住陈仓。
刘邦在不远处高阜上,望见睢阳军依凭轻骑,竟把曹参、樊哙三千精兵,逼得只有招架之功,暗暗称奇,心底里道:“若想杀进关去,必得有这么一支厉害军!”正在马上胡思乱想,那边已战了十来回合。就见灌婴卖个破绽,放蔡兼那条枪搠将来,一侧身用长枪逼住了,探出猿臂,去蔡兼腰间襻甲束带上只一拽,活捉过马来。陈仓正与傅宽交锋,忽见蔡兼被捉,吃了一惊,收了铁骨朵,拨马便走。傅宽纵马舞刀,奋力赶上,照马后胯上只一搠,那马负痛,将陈仓掀下马来。傅宽举刀要砍。只听刘邦大叫:“傅兄弟,切莫伤他性命!”身后军兵,一拥而上,把陈仓横拖倒拽活捉了。
睢阳兵忽然失了主将,军心大乱。丁礼、丁义见势不好,寻路要走,怎摆脱得一伙强汉,数般军器,早将两个团团围困在垓心。刘邦策马上前,高了声道:“二将如此抵抗,欲为残秦守忠不成?”丁义望了丁礼道:“势去矣。拼死无益,不如归降了。”于是